不等他再行辩驳,董县令便下令道:“拖下去重重的打,打足三十大板之后撵回家去,本县府再不录用。”
侍卫赶忙拖了这衙役下去,董县令尤不解恨,再行吩咐道:“通报邻近县府此人品xing,建议不要录用。”
就因为那么一句话,落得这个下场?那衙役心里不忿,被侍卫拖出老远还挣扎咆哮,一双眼睛更直愣愣的瞪着杨桃,she出的眼刀子几乎要将人扎烂。
杨桃心尖也抖,跪下求qíng道:“还请大人息怒,不过几句闲话,彼此说清楚正了名声也就罢了。三十大板……”
没等杨桃说完,董县令已经喝断:“以小见大,便不再是闲话那么简单。秦夫子就是太过宽厚,才纵容出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来。
如今本官当政,定要个清明风气,容不得这些yīn诡小人!”
他抬手示意杨桃起身,而后便又开始发落在一旁吓得瑟缩的办事百姓:“你等也是可恶,不重罚了不足正风气。一人赏五个板子,罚银子三两,通报全县知道。再有下次,责罚翻倍,铺子也不用开了。”
自有衙役过来执行,一时间哭喊求饶声不断,看得杨桃很有些不忍心。
可她人微言轻,便是求也求不出个结果,索xing站在一旁坦然接受结果。虽说责罚有些重,可论起来,他们也是咎由自取。
若不这样闹一场,天知道外头要将她和秦夫子传成什么样子?如今世道蔫坏,人心不古,也当真该好生治一治。
如此,董县令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便烧在了这里。
借着这个由头,董县令在县衙里大清洗,以往秦夫子提拔的、重用的悉数清理了出去。像先前那等品xing不端,靠不住的也是一个没留。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这会儿董县令发落了人,脸色也松动下来,他面色谦和的看着杨桃,先问秦夫子好,再问她来县衙何事。
等知道杨桃来走新铺子的章程,立马便下了命令:“既然新的还没下来,那便按旧的办。百姓无小事,你等都给我打起jīng神,再有百姓抱怨办事难,你等也趁早回家种田。”
有了县令明令,又有董大公子在一旁看着,谁也没敢再为难杨桃,寻常两三天才能走完的章程,不出一上午便全都走完了。
杨桃急着给姐夫送章程,只冲董书含行下谢礼:“今天多亏了公子,小女子再此谢过。”
董书含慌忙要扶,又顾着男女大防,只得收了手侧身避礼,谦道:“维护道义原就是读书人的本分,更何况我还是县令家的公子,自然该以身作则,受不得姑娘的礼。”
“公子过谦了!”杨桃虽对官场的事不甚了解,对yīn谋手段也不通透。可董县令不是真心为自己和秦夫子出头她还是明白,于是也没多少感激,只端庄道:“我还有些杂事要办,便不……”
“今天让姑娘受惊了,为表歉意,我请姑娘共进午膳,给您压惊可好?”
杨桃的后半句和董书含一起说出,话音一出,两人都有些诧异。
“乡野丫头这点事不至于受惊,公子无需客气。”
“左右也到了午膳时辰,再忙也得吃饭不是?”
两人的声音又同时响起,杨桃尴尬,董书含却摇着折扇笑了起来:“咱俩还真有些默契。”
“我初来乍到,对梁县陌生得很,姑娘便当引我认地方,费心当个向导如何?”或许是怕杨桃再拒绝,他连忙吩咐书童去酒楼定包房席面,而后才对杨桃道:“越是忙碌越得好生吃饭顾好身子,杨姑娘便将手边的事先放一放,可好?”
话都说成这样,杨桃再拒绝便显得很不识抬举,只得浅浅一笑道:“如此,便叨扰公子了。”
杨桃对董书含藏着防备,说话做事都拘谨得很。董书含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只宽和一笑,笑称道:“我又不是老虎,杨姑娘怕我作甚?”
杨桃只陪着笑,并不接话。
“说起来,我也要去县学念书了呢。听说你阿弟也在县学,往后我们同窗,你家的腌菜可别忘了给我也送上一份。”
杨桃还是笑,她想着郭家用在chūn晓身上的手段,又开口道:“我未婚夫乔安也在县学呢,他也爱吃我家的腌菜,所以我常给他备着。您要想吃了,随时去找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