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腰牌,是我亲手从杀害我阿娘的凶手身上扯下来的。”
“或许是郭家护院丢了腰牌正好被凶手捡到,也或者是那护院和你家有私人恩怨擅自报仇呢?谁去杀人,还带着能表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呢?这,实在是说不通。”
“那加上这个呢?”看杨桃着急,乔安率先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而后才从袖袋掏出一封烧到一半的书信,递了上去。
董县令看的时候,乔安便在下面背诵信上内容:“我郭家上有太傅撑腰,下有董县令周旋,区区命案何须畏惧?且,证人已被控制,赃物毒药也已全数放入杨家作坊,人证物证俱全,杨家便是想抵赖也不成。
你替老爷做事,前程自不可量,如今湘地难关你得费力周旋。倘能bī得杨桃就范,成了大事,便是……”
信就此烧断,可只前面这些,也足够了!
董县令看着听着,好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信也能作伪……”
“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我曾有幸得见郭家管家亲笔,自觉和这一模一样。为证郭家清白,不如传了管家过来写两个字,两相对比,不就明白了?”
“这……”
“王掌柜,你可有话要说?”只要王掌柜大喊冤枉,只要他肯承认书信和账本作假,你一切就都有回旋的余地了。
可王掌柜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惊堂木一敲,他浑身一抖便磕头喊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
而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事qíng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原本就是郭家的奴才,我名下的所有铺子都是郭家的产业,我等家生子,全家的xing命都子郭家手里。”
……
他将郭管家、郭淼以及郭二爷都招供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他们指使的,我一个下人,实在只有遵命行事的份。”
不仅如此,还牵连出好多替郭家卖命的人:“护院的根据需要杀人,除了
事qíng发展到这个程度,再不请郭家人过堂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大势已去,董夫子也实在没有了法子周旋。
很快,郭家的人就被传上了公堂。
郭老爷一来就摆威风,郭淼带着面纱娇娇怯怯的行了礼,也是一副温柔懵懂的模样。管家战战兢兢的跪着,二丫倒似笑非笑的看了杨桃一眼,笑问县令道:“传别人也就罢了,我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这样上了公堂,只怕对她的闺誉有碍。”
郭淼嗔怒的看了二丫一眼,道:“大人还能没有分寸?等最后查明事qíng与我郭家无关,自然会给我郭家一个jiāo代。”
听听这话,分明就是威胁。
“闲言莫叙,审案吧。”
董县令让王掌柜重复了证言,小翠和董家媳妇也承认帮着王掌柜下毒。话还没有说完,郭老爷就黑了脸:“他陷害杨家,和我郭家有什么关系?qiáng往我郭家扯,是何道理?我郭家可没有这样的家生子。”
说着,便让人去拿了郭家家丁的卖身契过来,当场查证。
“区区卖身契,点火烧了也不过数息时间。”
乔安提出疑问,郭老爷却也争锋相对:“那依乔公子的意思,要如何才能证明王掌柜与我郭家无关?”
乔安一笑:“无需证明!”
他指了指董县令案上的证物,肃穆道:“劳烦管家写上两个字,真相也就大白了。”
管家一看那信,手就抖了起来,看王掌柜的眼神凶恶得无法形容。
衙役将笔墨拿了过来,郭管家却一度求助的看着郭老爷,犹豫着不肯写。
“怎么,心虚?”杨桃走过去看着他,冰冷的语气中有淡淡的讥讽和威胁:“都上了公堂,可由不得人作假。快写吧,省得一会儿吃苦。”
郭老爷正襟危坐泰然自若,郭小姐宁静安然坦dàng得好像这些事qíng原本就和郭家无关。他们有什么好怕的呢?董县令是他们的人,就算查出来是一个人的字,衙役也只敢说不是同一人。
郭管家熬不过,最终还是抖着手写下两个大字。
原本就有靠山,他又刻意将字写得和寻常不一样。原本以为是万无一失,可衙役鉴定的时候秦夫子也不知道指着那两个字说了什么,那衙役给出的结果竟然是:“两份字迹出于同一人之手,确定王掌柜没来得及烧毁的那封信的确是郭管家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