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人都过来打听发生了什么,都是至亲的人,杨桃也不瞒着,将自己知道的全数告诉了大家。
而后道:“虽说事发突然,但咱们这边也不能乱。撤了酒席,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满屋子的人都在等着过好日子,在等自己的亲人回来团聚。突然又出了这样的事,自然少不得哗然、吵闹。
杨桃被七嘴八舌的众人的围在中间,乔康成和杨老三好容易才拦开众人将杨桃拉出来。
眼看着一帮妇人还要追过来问,乔康成直接拍了桌子:“都乱什么乱,你等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会有这天还是如何?没有人盼着打仗,可旁人都谋权篡位了,晋王还能忍得?咱们的老祖宗都被人害死bī死了,咱们还能忍得?”
杨家二老才走三年,当初那种痛那种恨依旧刻骨铭心。现在乔康成再提起来,杨家众人便都沉默下来。
“没实力也就算了,既然现在兵qiáng马壮,做什么要由着人欺rǔ?今天,晋王能名正言顺的起兵而不起,那往后别人对他出兵便是名正言顺!”
乔康成拍得有些手疼,说着话偷偷揉了揉手心,而后又接着道:“偏安一隅,谁能容得下晋王拥兵自重偏安一隅?拖拖拉拉等着别人来找咱们清算,还不如现在就有个结果!”
“自身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总不能为了报仇搭上全家老小。可如今这形势,分明不是以卵击石。这么好的时机,难道不斩杀了逆贼替父母、祖宗报仇?”
晋王虽说一早就将杨家和乔家的亲属都接了过来,可他们祖祖辈辈在蜀州生活,族人不少,亲友更是数不胜数。晋王便是有心,也根本顾不过来。
等他们在西火安稳下来,蜀州那边就陆续有消息传来:新皇新派遣到蜀州的官员,想尽了名头折磨和杨家、乔家相关的人员。先前求救的书信还往来不断,到了后头,许久也不见有信过来。一年前收到最后一封书信,却是族人直言因为他们家破人亡,几乎灭族,更直言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以往总以为是新皇残bào,如今看来却是敦亲王从中作梗。
“自从新皇登基,倒霉的可不光是咱们杨、乔两家。这些年来,百姓被bī得四处bào乱。咱们跟着王爷重肃国威、民风也是分内之事!”
这些年,大家抛家舍业的在异乡生活,心里也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再被这些话勾出心火,血便跟着滚热起来:“打就打,大不了就是豁出去一条命。男子汉大丈夫,躲在这里苟且偷生算怎么个意思?”
这边算得上群qíng激奋,晋王府那边是更加的热血沸腾。
他们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大到点兵派将,小到讨伐文书的写法,一应商量妥当,已经是三天后的事qíng了。
等乔安回到西火,头一件事便是和秦将军jiāo接兵器,军饷。紧接着又将手下的所有官员召集在书房商讨出征的事qíng。
等最后得出结论,天都快要亮了。
杨桃歪在chuáng头一直没睡,乔安一进门她便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守城的人员定下来了吗?”
“定了!”乔安疲惫得很,蹬掉脚上的鞋就要往chuáng上歪:“让我歇会儿,天亮就该点兵往潞安府去。”
“你带兵?”杨桃原本在帮着乔安宽衣,闻言手上就顿住了:“你是文官,哪里就轮得到你上阵杀敌?”
“晋王这边统共才有多少官员?我乔安虽不是武状元出身,可和大当家一战也有了些经验,在要说伸手,我也不比多少武将差。”
杨桃有片刻愣神,乔安等了片刻等不到她接着宽衣,便拿开她的手自己开始解盘扣:“西火是兵器粮糙的来源地,定然是重兵把守。你们留在这里,我能放心!”
他知道自己出征杨桃肯定会担心会伤心,他怕杨桃的眼泪,更怕最后争执不下伤了杨桃的心。索xing,背过身去睡觉,不听不看心里也能好受些:“国难当头,我总不能因为贪生怕死就不为国出力。”
杨桃自己愣了许久,而后默默的躺在了乔安身边。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乔安的后背上,缓慢又坚定的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打仗就免不了死伤,到时候会需要大夫。”
“早就征集够了大夫,用不着你一个女人逞能!”乔安突然坐起身来,严厉的瞪着杨桃道:“替我守好西火,守好咱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