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说破了,大伯娘也豁了出去:“娘这话可难听了点,别说我学不学得成,就是学成了也是各凭本事挣钱。再说了,天下那么多人,三弟妹一个人就将所有腌菜生意都做了?”
“你还有理了不成?”
大伯娘却不和阿奶呛声,只管看着杨老三道:“改明儿我买了菜就去找弟妹啊,你要不愿意关了门别叫我进屋就是。”
都说拿人的手短,大伯娘的手可长得很!
叶氏得知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道:“罢了,教就教吧。嫂子说得也对,天下的生意多的事,谁一家子吃得完?”
大伯娘果然买了包菜过来,一来就不客气:“这菜要做出来不是一个味儿,我可不依的。咱们妯娌这些年,我可没对你藏过私。”
杨翠和杨桃对望一眼,都给对方递了个嫌恶的眼色。
杨翠要帮忙躲不过,杨桃却借着去寻赵郎中的名头跑了出去。
赶到赵郎中家的时候,篱笆门上挂着锁,赵郎中上工还没回来。杨桃搬了石头垫脚,直接从竹篱笆上翻了进去。
往下跳的时候摔了个跟头,虽说摔得膝盖骨生疼,她却拍着身上的土笑了起来。
“师父,徒儿不敬,您莫生气。”
先将满是尘土、杂物遍布的院子收拾了一番,然后又绕到后院去给药田拔糙,还没八拔到一半,赵郎中回来了。
听见开门的声音,杨桃的心都快跳了出来,满手心全都是汗。
师父不会真拿扫把撵她吧?凭师父的脾气,得将她五花大绑了送去官府,告她私闯民宅吧!
有脚步声靠近,杨桃连脖子都缩了起来,满后背都是冷汗。
赵郎中在她身后停留了下来,杨桃以为他要撵她,闭了眼睛准备硬着头皮顶,身后却只有一声叹息,然后脚步渐行渐远。
杨桃长长吁出口气,唇角忍不住高高翘起。
她特别卖力的gān活儿,没会儿就将糙全部拔完了。然后她又去拎水浇水,半刻都不让自己闲着。
浇完后院要浇前院,杨桃却犯起愁来:药田统共就这么大,今天把活儿都做完了,明天还怎么来?
统共就这么点药田,好像也用不着特意留个人打理啊!
她一边浇水,眼神一边往屋里瞄:药田这边用不上人,乔家药铺又不能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在做什么?”
杨桃正想得出神,头顶突然响起赵郎中的爆喝,接着手中的葫芦瓢也让人抢了过去。
看着bào怒的赵郎中,杨桃有些发懵:“浇水啊,这地都guī裂了。”
“你给我背一背白芷的生长习xing,再看一看脚下的地。”
什么白芷?我浇的是半边莲啊!
低头一看,再浇的果然是白芷,再看一看脚下的土,浇得都快涝了。
她脸腾地一红:“我以为我浇的还是半边莲,没注意走到了这边,也没注意到才刚浇了水。”她底气不足,又惊又怕声音小如蚊鸣。
赵郎中将瓢咣当一扔,转身就走。
杨桃赶忙追过去,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师父,徒儿往后一定用心,求你教我,求你了。”
“罢了,起来吧!”
“您答应了?”
“卧室绝对不许踏入半步,若敢违背立马给我走人。整理药田,pào制药材全都是你的活儿,书房的医书任你看,不懂的地方任你问。若有邻里求药你可代为师出诊,但不许收诊金,若敢私收一文,别再叫我师父。”
杨桃欢喜得快蹦了起来,她一叠声的答好,一叠声的感谢。
赵郎中扔一把钥匙给她:“别翻墙了,乡亲绑了你送官我可不去领你,丢不起那人。”
杨桃拿着钥匙,就跟握着自己的命运和前程一样。
回去的路上,瞧着左右无人,她欢喜得一蹦老高:有出路了乔安,我来了乔安!
或许是太兴奋了,当天晚上杨桃怎样睡不着,她怕频繁翻身弄醒阿姐,gān脆起身去偷偷做鞋。
咬断最后一针线,杨桃笑得嘴都裂了。
看着微亮的天,她欢喜的灌了自己一大杯浓茶,然后趁着娘亲没醒,揣着药鞋偷偷溜了。
她要去见乔安!
乔安从不敢想杨桃会来看他,更不想不打她会为他做鞋。
杨chūn晓带着他神神秘秘往外走的时候,着急看书的他还有些不耐烦,可看见娴静等在老槐树下的杨桃,乔安的眼睛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