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玉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能让这些祸害人的东西留在人间。
至于韩擎,她流尽了浑身的血也要保他平安。
正在书玉转身之际,轰鸣作响的石门撞击声戛然而止,shòu人的嚎叫亦陡然消弭。
拥堵至石门附近的shòu人突然呆滞了几秒,眼里不约而同闪现了极度的恐惧,继而争先恐后地转身往各自的石室跑去,仿佛在躲避看不见的洪水猛shòu。
眼前的变化超出了书玉的认知,她依旧僵在原地,呆愣愣地看那些shòu人逃命般消失得一gān二净。
此刻唯那和珪纠缠在一起的shòu人仍在作最后的挣扎。明眼人都能看出,那shòu人只想速速摆脱珪,好躲回石室里去。只是战得正酣的小láng崽子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韩擎抹了把汗,带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这又是怎么回事?还真是我韩三天命贵格,福大命大?”
书玉却不敢放松警惕。能让这些shòu人东躲西藏,不敢发声的,只怕是更危险的东西。
是福是祸,眼下还不能太早下定论。
突然,一道劲风闪过,珪撕咬住的那个shòu人瞬间一声怪叫,痉挛着失去了生机。
那道劲风太快了,连韩擎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书玉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女人的直觉令她的心脏微微颤抖。
劲风停了下来,原来是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韩擎一愣:“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礼宫秀明没和你在一起?难不成那老怪物被你打死了?”说罢他象征xing地一锤捣向了男人的肩膀。
这一拳不重,但也算不上轻。韩擎只觉得拳头打在了一块钢板上,痛感如电流从他握拳的手指蔓延向了他全身的神经末梢。
“卧槽,你这个身体怎么回……”话音未落,他便瞥见老友赤红的瞳仁。
“你……”韩擎震诧非常,再低头,就见辜尨手腕上的伤口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一会儿,连伤痕也不见了。
书玉平静地望着相对而立的两个男人。她眼角的余光瞅见原本酣战得兴致勃勃的珪在辜尨靠近的刹那,下意识地收敛了气息。
那是shòu类对qiáng者本能的恐惧和服拜。
此刻,那双带了浓烈血腥气的赤红色眸子正定定地看向她,眼里的yù望毫不掩饰。
他轻而易举地拨开韩擎,向她走来。
韩擎已意识到qíng况不太对:“喂,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认得我是谁么?”
辜尨充耳未闻。
韩擎警惕地挡在辜尨面前,却被辜尨轻轻一肘掼倒在地,痉挛着起不来身。
“谭书玉!跑啊!跑回甬道!”韩擎嘶声大喊。
跑什么?当日在褚库尔家族的活人坟,辜尨已不惧甬道内的噬人菌了。
况且,这是她的斯文败类,她实在挪不开步子。
赤红的shòu瞳已近在咫尺,青灰色的獠牙正缓缓探出,只要他略一低头就能咬破她的颈动脉。
眼泪忍不住便簌簌地往下落。
有心疼,有难过,有自责,唯独没有害怕。
“所以……你现在听不到我说话了是吗?”她越发觉得伤心,“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记得也不要紧,我可以慢慢跟你说过去的事……”
辜尨眼里的赤红微不可查地淡了几分。
“我叫……我叫……”她渐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你的……我是……”
肖说,与异于常人的人同榻而眠,你不怕吗?
如今她找到了答案。
她不怕他异变撕碎她的血ròu之躯,只怕他丧失神志忘了她,忘了他们曾经走过的岁月,忘了他们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大概比死还要让她痛苦。
辜尨猛地一低头,书玉的身子一僵,只觉得整个人笼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哭什么。”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无奈,“我又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不记得你是谁?”
“哪怕我忘了自己,也忘不了你。”
他低头捉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攻城劫掠。她清甜的味道安抚了他血液里的躁动,身体里无处发泄的力量渐渐平复了下来。
从他在石室内清醒的那一刻起,他便疯狂地思念她的一切。
qiáng行唤醒的shòuxing令他的五感越发qiáng烈,连带着这份思念也浓烈得仿佛要撕碎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