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鬼迷心窍了。
倘若亚伯在这里, 一定会给出一句冷静的评语——
辜, 你发qíng了。
想到这里, 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风送来了她清甜的气息,他想将她揽进怀里,吻她的眼睑。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cao之过急。来自大陆的女孩像jīng致易碎的中国瓷器,传统而古典,他须徐徐图之。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有整整一夜的机会可以靠近。
感谢上帝,感谢安拉,感谢北回归线下的赤道风,令他登陆了这片临港地。
***
书玉安静地跟在一旁,她并不知道这个亚裔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掩饰自己的悸动的小心思上。
初次见面,太过孟làng可要被当作女登徒子了。
可是满心欢喜怎么也压不住,每时每刻她都要忍不住嘴角上扬。
异域给了她躁动的理由,夜色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孤勇。
今夜,她注定没法是那个温婉端庄的谭书玉。
靠着码头的小镇灯火通明,各色商铺酒吧热闹非常,大街小巷里肤色各异的人勾肩搭背,欢快的节奏仿佛可以持续整个不夜天。
“辜,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书玉好奇地打量周边造型奇特的牛角尖顶居民房。这些热带建筑她只在地理杂志上见过,没想到如今能亲手触一触上头的纹路。
辜尨将她护在身前,以防被人流冲散。此番他低头答道:“来过,但很少出来逛。”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当地的黑市和酒吧,这样的沿街小铺他向来是不屑去逛的。
可谁又能想到,他在这里碰到了他的例外呢?
还没走几步,书玉便被一位摆地摊的老妇人叫住了。
那妇人是当地huáng种人,上了年纪,裹在大格子波西米亚毯子里,只露出了布满皱纹的脸和戴满手饰的gān枯手腕。
女人对着书玉连比带划地说了起来,奈何书玉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她说什么?”她转头问辜尨。
辜尨摸了摸下巴,用当地土话与那女人说了几句,继而转头对书玉道:“她说看你面善,想送你一件小玩意儿。”
书玉惊讶极了,这里的人这么好客么?
“喏。”辜尨用眼神示意毯子上摆着的几个木雕,“你挑一个吧。”
针织毯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木雕,有动物有人物,还有一些书玉叫不上名字的小玩意儿。
她蹲下身,认真挑选起来。忽而她扯了扯他的袖子,笑道:“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像你?”
他低头一看,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木雕娃娃,贝雷帽、工装裤,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
娃娃的胸前还刻了几个英文字母:kekaish。
蓦地,他笑了:“喜欢这个?”
她点头:“喜欢啊。”这个木雕小人儿多可爱啊,偏巧还跟他一个打扮。
“喜欢那就拿着吧。”他说,“还有别的看上眼的吗?”
她低头又看了看,有些犹豫:“挑得太多,她该多吃亏啊。”
他只在一边笑:“哪能吃亏呢,别想太多。”
挑了半天,她又挑了一柄波làng形的小剑:“喏,这个是给你挑的。”这柄小剑别致又小巧,很适合身边这位穿着工装的年轻绅士。
他掂了掂剑,道:“眼光不错,kris是这里的传统勇士剑,配我正合适。”他却不会告诉她,他平时更擅长使刀。
购物使人心qíng愉悦,更何况是免费的赠物。书玉挑好了,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我该跟她道谢的。这里的语言,谢谢该怎么说?”她兴致勃勃。
他揉了揉她的长发:“不用,我来道谢就好。”说罢俯身对那女人说了一句话。
女人笑了起来,对着他们两人比划了一个手势。
“走了。”他自然而然地拉着她往前走,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往地摊上掷了几枚当地通用币。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不过是有人想讨得美人欢心。
一路上,书玉对这工装木雕娃娃爱不释手:“咦,娃娃身上雕的这个词什么意思?”
他答:“平安喜乐。”
她很开心地将娃娃收到怀里:“长得像你,寓意也很好,那我更应该好好珍藏了。”
他唔了一声,笑得开怀:“寓意确实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