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言不惭地嗯了一声。
突然,门边起了大动静。亚伯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笑眯眯地从门fèng里探进了个脑袋:“谭,我熬的粥好不好喝呀?特意为你准备的中国菜呢。”
书玉蓦地被白粥呛了一小口,水似的眸子悄悄瞪了辜尨一眼。
辜尨被那一眼瞪得心cháo一dàng,转头对亚伯道:“你很闲吶?”
亚伯嗖地把脑袋缩了回去,一边往外跑一边嚷嚷:“哎呀好忙好忙,简直忙死了……”
书玉轻声地数落了一句:“你不要老是欺负他。”
“好。”辜尨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你说什么都对。”
书玉对他这副二十四孝的形象很是无语,只低头认真地喝粥。
用过晚饭,辜尨打着照顾伤患的名义,半揽半抱地带着书玉在这所小公寓的大厅里逛了逛。但碍于她的腿伤,他没敢让她走得太久。
“原来男生的公寓是这个样子的啊。”书玉只觉得新奇。辜尨和亚伯租住的公寓是简单的套房,他们二人对家具配备极不上心,大厅里就只有一张旧沙发和一张小圆桌。
辜尨小心地带着她,不让她的伤口开裂:“觉得怎么样?”
“好冷清。”她说,“你该来看一看我们的屋子,漂亮又舒适。”而且安和简都是很懂生活的小女生,将房子的每个细节都布置得温馨而有qíng调。
他笑了:“好啊,就这么说定了,你邀我去你的公寓作客。”
她语塞。她不过是客气一句,他倒顺着杆子往上爬。
“不许反悔。”他还不忘qiáng调一句。
她轻哼一声,有些不服气:“有什么好骗你的。”
他又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她的耳根忍不住泛了红。
他却笑得更欢快了。
她气急败坏地捂住了发烫的耳朵,却怎么也捂不住狂跳的心。
***
夜间却来了问题。辜尨的卧室里只一张chuáng,她睡在了chuáng上,那么他睡哪?大厅里没有壁炉也没有取暖设施,让他睡大厅委实有些不妥。
辜尨却不觉得是个问题:“我打地铺。”说罢手脚麻利地在卧室的地板上铺好了chuáng褥。
书玉枕着松软的枕头,怎么也没有睡意,大约是白天睡得多了。
“睡不着?”辜尨听到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chuáng上的姑娘当即不敢动了:“吵到你了吗?”
男人笑了:“没有。”
“既然睡不着,帮我翻译一些材料吧。”他坐了起来,从书桌上拿了一沓文件,不由分说钻进了她的被窝。
她惊得险些弹起来,奈何因了脚伤动弹不得。
他却不觉有异,翻开资料就和她探讨起了学术问题。她红着脸想要以“看不懂”为由推辞,却发现他手中的那叠材料竟都在她的专业范畴内。
“上次误接的零工,接到材料了才发现我对这个专业一窍不通,多亏认识了你。快来拯救我一下吧。”
她一看专业材料便来了兴致,不由分说指着材料上的照片和他讲解了起来,又担心讲得太晦涩他听不明白,于是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他将他的厚外套笼在了她的肩头,笑着看她眉飞色舞地与他指点江山,时不时回应几句。
不知不觉间,她倚进了他的怀里,他自然地将她圈在胸前,长臂跨过她的肩,替她翻起了材料。
“你笨死了呀,这个都不明白。”她笑倒在他怀里。
他挑了挑眉,将她揽得更紧:“罢了,没有天赋。”
笑闹间,夜渐深。待露水打湿了窗前的绿叶,他怀里的姑娘睡着了。
他终于得来了机会,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
睡吧,我的好姑娘。
***
养伤的日子过得清闲而舒心。辜尨替她向学院请了假,她便放心大胆地窝在他的小卧室里作了一只米虫。他还给她公寓里的姑娘们带了信,让她们不要担心。
她听了他的汇报只觉得好笑,大概那些làng漫的姑娘们巴不得她在他的公寓里天长地久地住下去,最好能住出一段货真价实的罗曼蒂克。
偶尔他喜欢背着她沿着公寓边的小河流漫步。
她趴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柔软成了河堤边的三叶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