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然困在其中三日,身上的gān粮马上就消耗殆尽,若再找不到出路,恐怕他也要丧命于此。
正在此时,绿哥儿出现了,口中衔着柳菀求救的信。
看罢方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悔已来不及,硬着头皮前进。
绿哥儿进来后也迷失了方向,这一人一鸟又在山中度过了艰难的三日。
冥然一路走一路做这标记,可如此不停歇的急行竟然连树林的边界皆找不到,而且做的标记也见不到。这山林似乎是个无底dòng,吞噬着闯进来的一切。
心中焦躁,想不出对策,冥然颓然坐在一棵巨树下阖目休息。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
鬼坟山中感觉不到任何风动,燥热的天气透着冰凉,冥然舔了舔gān裂的唇,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绿哥儿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刨土,gān粮两日前吃完了,林中无水无活物,只能吃些绿叶子,它想着是不是可以从地里刨出些虫子加个ròu。
然而刨了半天,坑大得足够装下绿哥儿的身子,却连跳蚯蚓也没有。它飞跳出坑,歪着头看了看冥然,见主人还是没有动的意思,便又跳回去接着挖坑。
挖着挖着,松软cháo湿的土里有一硬物露出一角,绿哥儿晃着头好奇地啄了啄。
“空空”硬物之下发出声响。
遽然之间山中树木剧烈抖动,依靠着树gān小憩的冥然闻声握剑跳起。绿哥儿也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飞出坑,落在冥然的肩头。
树木的抖动一瞬而止,随即四面八方弥漫而起浓重的雾气,立时看不清一尺之外的景物。
冥然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不惊慌,甚至有些窃喜。六日过去了,终于有了动静,是福是祸会一会才可知晓。
然而等了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绿哥儿蹭了蹭冥然的额角。
“别害怕!”冥然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慰。
“咕咕。”绿哥儿抖着翅膀飞落到地面,啄了啄冥然的鞋面。而后向前跳了跳。
“嗯?”冥然被绿哥儿的动作吸引,随着它向前走了几步,见到了一尺来深的坑。
绿哥儿跳入坑内,俯身蹭了蹭坑中的硬物,又抬头看了看冥然。
冥然皱着眉头蹲下身子,也看到了那个硬物。
绿哥儿用爪子刨了刨硬物周边的土,又抬头看了看冥然。
“你的意思是,你动了这个,雾就出现了?”冥然读懂了绿哥儿的意思,抬剑戳了戳土里的东西。
霎时间树木再次剧烈抖动,雾气随之褪去,眼前豁然出现一条笔直的小径。
“阵眼!”冥然惊喜呼叫出声。果真天无绝人之路,绿哥儿竟然发现了阵眼。
沿着小径摸索着向前,眼前的景物是从未见过的,两旁的树木沐浴在阳光之下,yīn冷的感觉消失。
树下光影斑驳,且零星散布着……森森白骨。
白骨十分完整,能分辨出死前的动作,有的倚靠在树gān上,有的则趴着地上。每走几步便能看到一具。
在向前竟见到了几日前走散的一名影卫,倚靠在树gān上已断了气。死前似乎已疯癫,双目圆睁,嘴巴也不曾合上,手指扣着地面。
常理来讲,影卫内力深厚,饿个十天半月皆不会有事。这短短三四日便断了气,不想也知,定是漫无目的地独自在迷宫般的林中穿行,丧失了心智。
其实冥然已展现出了焦躁,若不是绿哥儿出现,恐怕也会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一直顺着小径走着,走失的暗卫皆被找到,或远或近分布在小径周围,大部分已经断气,只有两个入定盘坐在树下,皆是年纪稍长的,懂得安抚内心的恐惧与焦虑。
冥然同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突然又哭又叫。迫不得己,冥然只能点住xué道,渡些真气过去,这才恢复神智。
小径并不长,约莫三四个时辰便走到了头。而小径的尽头是几间茅糙屋,已人去楼空。
屋内还留着生活过的痕迹,看来离去的时间并不长。
三人在屋中找了些食物,待体力恢复才返回。
“主子,真想不到,我们离得这么近,呼叫声竟传不出去!”说话的影卫叫宁一,二十五六的样子,回头望望出来的路,止不住叹息。
“大抵是障眼法,与华太山的幻影迷踪差不多。只不过这个阵能在这么小的地方布局,看来做阵的人十分厉害。”冥然感叹,他还是太年轻了,险些着了道,“我们得快点回靛州,拖了这么久,希望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