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超对柳菀刮目相看,当然也对冥然的妻管严行为鄙夷不已。怎么就自己不能做决定,非要人家说留下来便留下了呢?
如此,冥然被方超引荐给了南锦焕。
五皇子宅心仁厚,影红也对先前影月楼之事冰释前嫌,几人做在一处商讨如何将南锦煜bī上绝路。
冥然与三皇子共事多时,虽然始终是你防着我,我防着你的状态,但是多多少少能够知道些底细。
比如李橙所代表的玄国公势力,比如皇上所中的毒,再比如城东的一间jì楼。
玄国公是南锦开国元勋的世袭,虽说实权,可李家子嗣安cha在朝中大大小小各个官职上,一呼百应,防不胜防,多年经营所jiāo织的蛛网,很难拔掉。李橙如今已架空了老国公,明面上还是làngdàng的纨绔子弟,实则掌握着李家的生杀大权。好在他急于上位,屁股还没热,现揪住他不放,方可撼动这力量。
皇上所中之毒,乃是一种西芜的茶叶,本质在于有伤人的根本,不喝便也就截断了蛀蚀身体的来源。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每次生病都会好,但好了之后又复发的原因。生病之时不会饮茶,而病愈之后,皇上日理万机便需要茶水提神。如今只要找出茶水的来源,悄悄断掉,皇上还可支撑一时。
城东的jì楼是在半缘宫的支撑下建立起来的耳目,收集消息,储备人才,现完全成为了三皇子自己的势力。他养了多少杀手,有多少谋士无人可知。
再者他在朝中暗地经营多年,如今多少人是忠心于他,有多少人是迫于威压,又揣着多少人的把柄这些都无从下手。
唯独要做的就是先截断皇上的茶水,在暗中挑拨李橙与南锦煜的关系,方可撼动这颗大树。至于听命于他的朝中蛀虫,皆是见风使舵,待五皇子登基后慢慢拔出也不晚。
几人商讨之后,便打算即刻行动,势不容缓。
茶水均由王重七端给皇上,王公公虽说贪财恋权,却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一点五皇子可以保证,不过冥然认为还要先试探一番才是。
隔日,南锦焕进宫批奏折遇见了王重七。
南锦焕道:“王公公,待会儿你服侍完父皇,来紫宸宫一趟,我有话要与您老讲。”
王重七道:“是,五殿下。”待南锦焕离开,他不禁犯了嘀咕,五皇子之前从未召唤过他,向来处理完政事便离开宫中,有时候去看一眼皇上,也从未同自己有过多jiāo集,想来是怕多人口舌避嫌罢了。毕竟他是每日服侍皇上的贴身内侍,皇上如今大病未愈,恐时日不多,五皇子是继位的首选,不能沾染任何墨点。不过今日私下传唤他,不得不令他多想。
但如今这些都由不得王重七多想,他只是个奴才,先皇驾崩他若不告老还乡还是要继续服侍新皇,如今他家里已没什么人,今生是要完全献给皇室,无论是谁做皇帝他都得罪不起,要想安安稳稳的便做个衷心的奴才,在哪里都吃得开。
想着已到了皇上的休息的地方龙安宫。皇上近日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也说不了几句明白话就嚷着累,看来驾崩之日近了。
王重七五岁便入了宫,如今已然五十七岁,勤勤恳恳服侍了皇上一辈子,说没有感qíng是假的,看着比自己年纪小,却要先走一步的皇上,他总会眼中酸涩。人的一生无论身份地位如何,终究要入土。一切都是空。
临终之前最念想的仍旧是感qíng。皇上一生轻qíng意重权势,然最近为数不多的几次清醒,却常常唤王重七到身侧,唠叨一些陈年往事,五皇子小时候ròu嘟嘟的模样,皇后新婚时的qíng景,四公主出嫁时的悲伤……这些那些都是皇上之前所鄙夷的,然终究烙印在心中,怎么也忘不了。
王重七端着汤药,跪在皇上的龙榻前,打算喂皇上吃药,即便没有醒来还是要吃药的,没有良药吊着,恐怕早就不行了。不过这几天喂药越来越难,皇上仿佛失去了吞咽能力,多半的药喂进去便会流出来。
他屏退左右,从怀中掏出个小漏斗。这是他与老御医商讨下做出来的东西,从口中cha入细管便会压住舌根,将药从漏斗口放入,药水就会悉数流入喉咙。不过这种办法用在皇帝身上,十分大逆不道,也只有他敢冒着被砍头的罪,偷偷这样喂皇帝吃药。
作者有话要说: 罚柳姑娘去小黑屋吧。
最近都要写与三皇子的事qíng,女主大人先在小黑屋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