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然与第五贺筹备着婚礼,忙的不亦乐乎,柳菀便与玉梅还有温温一同,每日绣绣花,写写字。
温温是个欢脱的小姑娘,与柳菀年纪相仿,和展行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在一起便斗嘴,但明眼人皆看得出来两人十分相爱。
大婚如期而至,冥然并没有请什么江湖人,只给朱乃翁发了请柬,他是柳菀的义父。柳菀与柳家恩断义绝,自是不能请他们来的。柳家无男丁,冥然便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安度后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婚当日,半缘宫红霞遍布,一片喜庆祥和。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先写这点儿。
时间来不及了。
明天写大婚以及大婚之中发生的一些事qíng。
之后我要写几章番外,然后我再完结哈。
☆、大婚cha曲
每一尺榭廊的围栏围绕红绸,每一间宫殿燃起红烛,每一方崖檐挑起金丝绒的灯笼,十里红妆万里铺陈,半缘宫浸透在喜庆之中,唯独一人独坐在廊下望着平静地泛着红晕的湖面发呆。
玉梅并不是不想小姐幸福,只是为什么看着她凤冠霞帔于身,看着每一个人谈笑chūn风,实难从打心底里祝福。那些在地牢的日子里,她皆是回忆着小姐的音容支撑下来的,从未妄图生还,当然也从未妄图那一份yīn暗之中的qíng愫可成圆。
然当活着回来,当目睹一切,似乎有那么些个不同,握紧小姐微凉的指尖,注目小姐莞尔的笑颜,发霉的内心长满了尺长的毒蒿,她被淹没其中,无法自拔。
丫鬟小厮在檐廊下脚步匆匆,分散在四海的半缘宫人皆回到华太山,每个人皆笑容洋溢,清冷的宫殿今日熙熙攘攘,忙忙碌碌。
玉梅逆行其中,失魂落魄地回到住处,掩紧门扉,从紧锁的柜子中掏出她的“珍藏”,一根水晶朱钗。
那是柳菀在聆天苑中曾经最爱的朱钗,她易容成小姐的时候每日带在头上,因而随着她入狱,一直珍藏到现在。而今除了这一根朱钗,那柜子之中还有脏了的手帕,吃剩下一半gān瘪枯萎的苹果,用完的胭脂盒子……甚至还有一条用过的月事带。
她的qíng愫已便成疯狂,止不住地生长,缠绕那颗近乎破碎的心。
将一切碰在手心,仿佛磨搓在脸颊,又被抱在胸口,她不能让小姐嫁人,只有她才能与小姐厮守,只有她拼劲全力护小姐周全,只有她从未背叛过小姐。
一瞬间玉梅眼中的恶毒盛满,扭曲的爱走火入魔。
吉时已到,三十六牛角chuī响,五十四pào竹燃放,半缘宫呼声一片。
温温扶着柳菀走到正厅,将手中的红绸jiāo与新郎。
冥然一身绯红,胸前挂着大红花,笑得傻兮兮的。他终于娶到了菀儿,从十岁念想到今朝,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却又尽数在眼前。
柳菀霞帔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稍,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婷婷袅袅的小足,在冥然眼中是火。
但在玉梅眼中却是痛。她掩泪跑开,还有人在身后称赞:“你看这丫鬟,自家小姐出嫁给感动坏了,瞧哭的!”
祝福声远去,玉梅潜入新房。
淡云津悄无一人,大家皆挤在正厅看热闹。红毯从庭院绵延如室,雕刻龙凤jiāo缠的六合chuáng上挂着大红的纱幔,被子下藏满“早生贵子”,弄弄的红入目却是刺眼的怨。
小几上放这挂红的喜秤以及两盏金杯合卺酒。
玉梅自认打不过冥然,却可以再酒中下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只要冥然死了,她便带小姐远走高飞,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厮守。
喜堂之中,第五贺与朱乃翁并排坐着,等待接受一对新人的拜礼。
第五贺想起当日迎娶君婳的qíng况,微微愣神。朱乃翁喜极而泣,一把扯过第五贺的袖子,鼻涕眼泪一锅粥擦在那月白色的袖子上。第五贺这才缓神,拽回自己脏兮兮的袖子,给了朱乃翁一记脑雷。
展行是主婚人,高喊:“合拜高堂,先拜男方父亲第五贺,后拜女方父亲朱乃翁!”
朱乃翁抹着眼泪,轻咳一声:“女方父亲叫朱大壮。不叫朱乃翁!”
“啥?”众人惊掉了下巴。
“他嫌弃自己的名字没有大侠的风范,就自己改成了朱乃翁!”第五贺鄙夷地看着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的朱乃翁,为众人解释,顿时迎来一片笑声。
“咳咳,后拜女方父亲朱……大壮!”展行憋着笑喊道,却又因说出了那滑稽的名字一息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