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莎甚至都还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只是在天快要黑完了的时候,曼莎的肚子gān瘪得厉害,“咕咕”叫了起来。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百里赦突然发话了,“跟我走吧。你要吃点东西吗?”
曼莎没有点头,因为还是怕,脑袋里的弦还紧绷着,也没有摇头,因为她深知,如果再不吃东西,恐怕得死,现在她想通了,自己的命是父亲求来的,她应该好好地活着。
百里赦将曼莎脏兮兮的手牵了起来,不过曼莎从来没有与别人牵过手,现在也觉得十分的不自在,百里赦的手就像是冰块一样,曼莎很害怕自己手掌的温度像是融化刚才的雪花一样将他的手也一起融化掉。
这么冰的温度,曼莎的手心居然也出汗了,她十分害怕百里赦嫌弃自己,又不敢将手挣脱,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百里赦首先打破了沉默,“你叫什么名字?”
曼莎现在脑袋里装的全部都是别的琐碎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头脑太混乱了,思维也不太清晰,再加上现在这个男人也还算是个陌生人。
曼莎竟然反应了很久也没有想出自己叫什么名字,好不容易想出来了又是yù言又止,她嗓子痒痒的,估计是刚才喊破了。
百里赦指了指三途河畔的彼岸花,“跟我走进地府,从此与人间之事再无联系,花开彼岸,作为接引者,通向幽暗之狱。加之姑娘身上的异香实不寻常,就叫曼莎吧。前尘之事,释然忘怀。”
从这一日开始,曼莎就仿佛是与百里赦签订了契约,往后的千千万万个日子,曼莎都将他视为自己的恩人,她不清楚自己的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她觉得百里赦像父亲,有的时候,她又觉得百里赦比父亲还要更近一点。
父亲和她度过了十六年,到现在算来百里赦已经和他一起度过了很多很多个十六年了,多到曼莎已经记不得数量了,时间真是一剂良药,抚平曼莎内心的创伤,像是当初百里赦所说,忘却了尘寰,甚至忘记了父亲长什么样子,冥界对于她来说就是家。
在冥界里,她不相信任何人,唯独百里赦,就像是当初为父亲做农活一样,她学会了杀人,学会了yīn谋,学会了将自己身上的异香培育成一种致命的毒药。她只想为百里赦做更多的事qíng,来报答他。
曼莎并不知道自己跟百里赦的关系应该怎样去jīng心处理,她的内心就像是杂乱的野糙,百里赦对她好,她就任由杂糙肆意生长。
但也正如当初拒绝父亲拥有别的女人一样,曼莎拒绝那个叫吴怡的平凡女子,嫉妒,恨。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尸骨虫
百里赦和曼莎两人先我一步去往靠近莲花台,一探洗血池是否被红缚设了什么陷阱,见黑暗之中没有异常举动,百里赦才缓缓伸出手来,示意我上来莲花台上。
不知为何越是没有任何异常,心头的不安越加浓烈,我心想:“这里莲花台当真没有被红缚做手脚?”
百里赦牵着我的手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安,温凉的手掌安慰似的紧了几分力道,“我和曼莎都会在你身边,来吧。”
我放下心中的不安,便随着百里赦和曼莎来到原来进行洗血的地方,我咬破手指温热的血液慢慢溢出来,还未等我伸手到洗血池,血液就一滴一滴的在黑暗中泛着红色微光飞旋进入了血池。
百里赦和曼莎静默的立在我的周围,我知道他们的对周围的防备之心都很重,对于红缚的能力我们每个人都见识过。
她想要一个人丧失生命可以有很多方法,但现在我不顾一切,我心里对屠罡的愧疚和其它与我亲近之人所遭受的一切都有qiáng烈的念头,想要反转的念头。
突然流血的手指的痛处被无限放大了好几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伤口处慢慢侵蚀到我的手掌,我的手臂,一直延伸到我的全身。
“好痛!痛……”我皱起眉头,右手脱离了百里赦的手掌,按压着痛的不行的手臂,这种疼痛似乎又比蛊虫进入身体还要qiáng多少倍。
百里赦环住我肩,轻轻的让我坐下来,语气都有些急切的问旁边的曼莎,“曼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洗血池放血也不会这么痛啊?”
“吴怡,吴怡,你哪里痛?别吓我啊!”百里赦担忧的抱着我,感受到并没有多少温度的怀抱却让我安心下来,虽然那痛楚还是没有丝毫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