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字书_作者:束弯钩(40)

2017-12-17 束弯钩

  江阑珊直接从他身边擦过甚至连一眼都没有吝啬给他,而马路的另一边,穿着考究西装面目俊朗的男子瞧见忽然蹿到他面前喘着粗气,小脸通红的女孩时,不自觉笑了,语气也温柔下来:“小珊,怎么了,护士服也没来得及换?”

  江阑珊有些局促,一时支吾不晓得该说什么,愣了好半天才想到了说辞:“父亲让我问问先生,今晚有没有空,他想请你去吃饭。”

  借口很拙劣,青年却信了,他抱歉的笑笑:“今天学校有事,可能要辜负他一番美意了。”

  江阑珊脸一下垮了下来,失落的点点头。

  “齐允,目前任谨大国学一门授课,与江小姐父亲jiāo好,比江小姐大了五岁。江小姐从小就认识他了。”

  谢宿在发怔的沈瀚夜身边站定,不疾不徐地开口,想了会儿又补充道:“对了,他出自耽美书斋,家底殷实。”

  读书人与商人,在当时的社会,清白人家的小姐选择显而易见。

  最后一句话谢宿带着叹息说出却又偏偏让人听出了幸灾乐祸:“不过,齐允约莫有心上人了。”

  沈大少爷上车前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阑珊,听完谢宿的话扬眉,轻笑一声,眼中换上了平时的不正经:“是又如何。”

  诚然,起初沈瀚夜对江阑珊存的便是不服输的越挫越勇,倒是无关风月。

  谢宿边开车边咂嘴,心中好笑,动怒了啊,平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生了无名火,只是他自己却没有反应过来。

  四天后,谢宿望着在花园里gān的热火朝天的仆人,又瞧了瞧正拟定宾客名单的沈瀚夜,眯着眼睛挤挤额头:“少爷,你又想gān什么了?”

  沈瀚夜瞥了他一眼,抖抖肩膀:“既然齐允不说,那就只能bī他承认了。对于江阑珊来说,长痛不如短痛。”末了他笑道:“到时我再出场,一定很拉风。”

  少年你这样很中二知不知道……

  沈瀚夜刚给学校捐了几批几十万的器材,是以他点名齐允出席,老校长并没有意见。而江父因其才学在谨州占有一席之地,所以也在应邀之列。

  而齐允的心上人的陈公馆的大小姐陈蓉,xing子与江阑珊截然不同,娴静温淡,画的一手好丹青,面目更像是从古画中走下来的女子般清丽,也难怪齐允会动心,在他眼里或许江阑珊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虽然她把自己的喜欢表现的这么明显。

  宴会前一日沈瀚夜心血来cháo打算去香合山求之签,他换上素净的衣服,看着细雨朦朦,拿了伞就出门了。

  香合山的寺庙在半山腰上,环形的青石阶一层层缠绕,密林深处若有似无的钟鼓声低徊而有磁xing,厚重而又深沉让人心中莫名的平静,那种似徘徊了千年的苍凉隐于竹林之中,佛的悲悯让人无端心生惆怅。

  沈瀚夜撑着伞取道上山,到拐角口才发现另一旁的山路上,有白衣女生正拾级而上,雨丝轻涟,在她的周身轻跳。雨中容颜模模糊糊的,就像是随意点染的国画,空灵十足。

  沈瀚夜突然就明白了那句佛语,原来真的可以是:

  无量,欢喜。

  ☆、南柯梦

  雨势没有收住的意思,看着江阑珊布鞋底的泥渍,沈瀚夜皱了皱眉快步上前,将伞伸了过去,江阑珊惊诧回头,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际。

  看惯了浓妆艳抹的烟视媚行,这种gān净突然让沈瀚夜心中畅快了许多。

  江阑珊有些局促,本能的想后退,沈瀚夜单手圈住她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江阑珊你缩的更厉害了:“沈、沈少爷?”

  沈瀚夜冷冷开口:“江小姐虽然是护士,但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要爱护些的。”

  紧张到了极点的江阑珊反而冷静了下来:“多谢沈少关心,这点小雨不算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沈少多虑了。”

  听她语气里的讽意,沈瀚夜反而笑了:“江小姐见外了,明日不是还要去我家赴宴的吗?不用这么见外,叫我瀚夜就行了。”

  这些话与风月场上的那些女子说惯了,他们一口一个“瀚夜”叫的比谁都甜腻。

  江阑珊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难张口,沈瀚夜眼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牢牢地盯着面前的女生:“既是如此,我还有个字倒是没什么人喊过,言之,沈言之。那我以后就喊你阑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