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很悲伤,又不是狗,要gān狗的活,而人讲话,不像它们畜生那般说话随意,更容易错。
比方说,它有幸去太子府,门口的看门狗挡着不给进,好不易进去了,不能与太子同食,他先请,它后请,还得细细无声。
皮皮难受的向太子叨话,女人吃饭才这样。
太子说是规矩。
皮皮反驳,为枷锁。
一人一动物,每吃口饭就掐回嘴,太子莞尔,与它进餐,比与妻妾一起欢心的多。
皮皮却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皮皮听到了么”,杨休拉紧了脸。
皮皮“嗷”了一声回应。
杨休轻拍三下皮皮的头,它耳旁低低道:“钰儿可以与离弟说话,但皮皮要看着,不许他们牵手,更不能……”,咬咬牙关,“更不能相拥。”
皮皮大大的脑袋,会意的点了点。
杨休严肃的脸颊,这才漾起丝丝笑,“饿了,皮皮就去地窖。”
听烦的皮皮,头藏了身下,待他走了,睡去了金钰的chuáng下,尽心的守着。
金钰揉着刺痛的太阳xué起来,险些踩翻了皮皮,慵懒的唤了两声夫君,皮皮接了话,“主公走了,说是要三日后才回。”
“可知夫君去了哪”,金钰睁着大眼。
皮皮大嘴张了张,“大沽山。”
金钰似乎在何处听过大沽山,抠了抠脑袋,半响没抠出来,整衣理头面,与青离意外的撞了正对。
“杨大哥在里面么?”青离探头张望。
金钰抬高眉线,“没有,皮皮说他去了大沽山。”
青离脸色丕变,绝尘去追。
金钰慌的同赶了后。
皮皮只好跟上去。
两人一动物,正午当口,落在了行往大沽山的船上。金钰船头抬首,热气毒辣,耀白的光线刺眼,眼睛实难睁开,难受的嘀咕,“我们为何不飞入山中。”
青离拢了黏在脸上的青丝,“白日容易被察觉,晚上才好动作。”
金钰升调的“啊”了声,转身正对,讶异的目光直直的,“那夫君也没进山?”
“没有”,青离恹恹的说了,转了仓中的榻上,头枕着手臂,静静的闭上眼皮,去凝听水làng击打船身的哗啦声,汲取炎热中的丝丝凉意。
却还是很热。
青离没睁开眼的动动唇角,“外面不热吗,钰儿。”
撑了油纸伞的金钰自倒走的黛山挪过眼,青离恰从榻上坐了起来,背后垫着软枕,懒懒的神qíng,似专注又似目光分散。
金钰收了伞,有些惧水的一步一实的走进去,舱中的皮皮咕隆了两声,微惊出抹冷汗来,脚也后退了舱壁,方站直了身。
青离望定了冒然出声的皮皮。
皮皮一个打挺,摇着身起来,去喝船下的水。
这样的天气委实是热渴。
舱礼的金钰,清了清不大通畅的嗓子,一杯水贴了桌子推了她身旁,“金碧薄荷水,夏日润口最佳。”
“谢谢”,金钰捏了杯子,呷了两口,清清甜甜的滋润,畅心的饮了尽数,船此时猛的左右摇晃,皮皮“轰”的一声冲了进来。
金钰拍拍前胸,嘴气“嗖”的冲出来,“皮皮你一惊一乍的作何?”
青离手中捂着喝空的杯子,再瞧了皮皮有些凶的盯着他,似要瞪他前胸后背两个窟窿,眯fèng了眼想,这畜生是要跟他使绊子,狭促的笑了笑,招手道:“皮皮过来。”
皮皮四肢动了动,挪两步顿住,更沉的再挪近,那两眼迸出的提防和敌意没出眼眶,败倒在暗亏之下。
使暗的青离立身起来,一对狭长的眼,要笑非笑的弯出好看的弧,“皮皮这就倒了,是不是中了暑气?”
舱外起了大风,一阵阵刮的用力,船身都一个劲的左右摆,这突转的天气,只觉有些凉了,皮皮怎会热过头?金钰走它身旁蹲下,摸摸它的脊,似乎睡着了,没有异样。
这,这睡的太突然,金钰抬起好看的脸颊,被疑的青离贴回了软靠上,嘴里试了试笛子的音,纤长玉白的十指,灵巧翻飞出轻快的曲子。
稍后,转为哼唱。
哼唱的调调有点像qíng歌,更有点放làng之感,金钰没听懂,苦捱了天色渐晚,星子亮了满天,时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