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女的qíng蛊一向用来惩罚负心汉,只是,施以鸳鸯泣作为泄恨的手段,似嫌毒辣。
鸳鸯泣不同于一般单只的蛊虫,乃一公一母成双成对。解蛊者必须口含麝香以口对口的方式,用香味儿先诱引母蛊从病患口腹爬出,进入解蛊者的腹腔之后,母蛊再以叫声召唤公蛊也爬过来……病患因而得解,但解蛊耆必须付出xing命作为代价。因为,鸳鸯泣的益虫至死只肯迁徙一次。
宁王爷浑然不知这么残酷的解蛊法,否则,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见到心爱的芝兰侧福晋腹部一天比一天肿胀……终至穿肠破肚惨死。
芝兰侧福晋死了,哀痛yù绝的宁王爷在一日一夜之间,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他风流倜傥的英姿已不复见,他开始bào饮bào食,用大量的食物来补空虚的心灵以及无穷无尽的悔恨。
同时,他也将对芝兰侧福晋的爱与悔,一古脑儿全移qíng到宝格格身上,将宝格格宠上了天,就连其他五个贝勒不管有理无理,凡事都得礼让她三分。
宝格格俨然成为宁王府的女皇。
“哼!这遭天打雷劈的程墨白,我一定要想个法子,教他知难而退主动退婚不可。”宝格格顾不得满脸泪痕,恨声地从贝齿fèng里进出话来。
“宝贝女儿呀,你别吓阿玛,你千万不能做出傻事呀!”宁王爷见宝格格从呼天抢地的激越qíng绪恢复一惯的娇蛮,他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难安,唯恐她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那只不争气的蛐蛐儿呢?”
“你说大红袍呀?”
“就是它,我要它。”
“唉!这大红袍断了一条腿,也怪可怜的你要它做啥?”提起大红袍,宁王爷心有戚戚焉。
“它怪可怜的?那我呢?!我的一辈子全毁于它的失败,又有谁来可怜我?”
宁王爷见宝格格qíng绪激动,心想若不顺着她的心意,只怕又要开始吵闹不休、寻死寻活,他忙不迭赶紧开口道:
“给给给!不管你要什么阿玛全给你。李总管,你快去找阿川取来大红袍。”
“是。”李总管恭敬应声,转身朝后院而去。
“还有一件事,求阿玛一并依了女儿。”
“什么事?”
“关于bī程墨白退亲的事,阿玛您要答应我——袖手旁观。”
“这怎成?!”知女莫若父,宁王爷太清楚自己宝贝女儿的刚烈xing子,若贸然答应放任她去处理,铁定搅得他jī犬不宁如坐针毡。
“阿玛若不答应,我立刻去死。我想……我死了,都比嫁给程墨白要光采千百倍。”她抡拳顿足,一派绝不妥协的悍劲儿。
“好吧!好吧!阿玛全都依了你。不过,你也要答应阿玛,不准再有轻生的念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阿玛一定后脚跟着你共赴九泉。”宁王爷灵机一动,gān脆反过来威胁她。
他知道宝格格被他宠过头,仍不失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这点毋庸置疑。
“好嘛!我不但不寻死还要活得健康快乐,这样我才有足够的jīng力对付程墨白。”“女儿呀……”
“阿玛,我知道您跟他打赌的事如今已闹得满城皆知,这门亲事绝不能由我方取消,否则,会被批评输不起;可是……如果由程墨白主动提出,那就不gān我们的事喽!”她异想天开。
“傻丫头,任谁都想巴住这门亲事来光耀门楣,他不会傻到退亲。我对他作了一番了解,才知道他不是简单的人物,生意脑筋灵光通透,不像一般人所说的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所事事。”
的确,宁王爷自输掉赌局,为了想彻底了解这个赫赫有名的未来女婿,他派人四处查探,才明白程墨白这个状似玩世不恭的公子爷身家富可敌国。假若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泛泛之辈,怎会有如此际遇?
老天爷是公平的,好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降临某人身上。所以,宁王爷相信程墨白的财富绝非侥幸赚得,他必有不为外人知的过人之处。
“我不管,我一定要bī他退婚才甘休。如果,他娶我只是为了增添他的身份地位,那么,我更不能嫁给他。”宝格格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闪着坚定无比的光泽,倔qiáng的模样儿宛如视死如归的烈士。
“唉!这桩亲事千错万错全是阿玛的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广宁王爷疲惫地揉着眉心,跌坐在太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