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嘴里说明白,两条腿却站得笔直,丝毫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那……那我进屋喽?”她转开三道锁卡开门。
“请便。”他的两只手cha进西裤口袋。
“我真的进屋喽?”她手握门把。
“你请便。”他朝她咧著嘴笑。
“晚安。”她先回敬他一朵灿烂的甜美笑靥,这才反手将铜硫门重重关上,把他摒弃门外。
她甫进屋立刻端坐书桌前打开笔记型电脑,十根葱白纤指飞快敲键盘写稿,写著写著,她与何伟杰之间的新仇旧恨就像千尺làng滚滚涌上心头,她一边写忍不住一边咒骂:
“可恶的何伟杰,害我摔车,又扭伤脖子,还敢当面馍我套护颈的样子像一只贵宾狗?哼!我写!我写!我写死你!”
她把今晚沿途跟踪的经过详述一番,连何伟杰刻意穿梭大街小巷企图甩掉她的紧张片段都不放过。甚至,还翔实地画上跟踪路线图,以说明这篇独家内幕乃记者用生命搏来的。
综观整篇绯闻报导最jīng采之处,当然就是她抓住希敏儿跟何伟杰缠绵吻别那一幕,加油添醋大作文章。她的生花妙笔配上长镜头猎取的亲密照片佐证,何伟杰花心总裁的形象绝对深植读者的心,就算他跳到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何伟杰,是你陷害我在先,休怪我刺你一记回马枪。”她盯著电脑萤幕写写改改又改改写写,直到完全满意後列印一份坐到沙发上拜读,内心油然生起一股以牙还牙的报复快感。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她承认自己绝非君子,当然没那份耐心等上三年。
得意的一天。
徐晓瑜一个人兴匆匆跑到“华纳威秀”一口气赶了两场电影。当她走出电影院时,qíng绪仍处在高度亢奋中。心qíng好到不想回家的她乾脆逛逛“纽约纽约”、“微风广场”、“新光三越”,连商圈周围的jīng品店、服饰店、书店……她都进去逛得不亦乐乎,就连路边摊也不放过。
她觉得有点口渴外加腿酸,於是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找了个最靠里面的位子坐下来点一杯“抹茶奶霜星冰乐”解渴。她一边啜饮一边想起同事们都还在办公室埋头苦gān,她却像只飞出牢笼的云雀,逍遥地飞去看电影飞来逛街,享受三天特别假。
三天特别假?
她怎麽A来的?
嘿嘿嘿!她唇角勾扬,忆及今天早上——
差五分九点整,套著护颈的她一跨进办公室,立刻引起同事们的关注与慰问,她先把文稿跟底片送进编辑室,回头才跟同事们解释。
十点整,社长跟总编辑破天荒连袂出来褒扬她,一个手上拿著她的文字稿,一个手上拿著暗房刚冲洗出来的照片,盛赞她为了抢独家新闻为社里鞠躬尽瘁。社长有鉴於她因公受伤,除了给她三天特别假在家休养之外,同时,发给她一笔三万元独家奖金,以兹鼓励。
三万元?
几乎是她一个月的薪水。
拿到丰厚奖金固然令她欣喜,不过,真正令她眉开眼笑的是她终於为自己、也为周刊社一吐遭死对头IN报导偷拍的怨气。
徐晓瑜不经意瞄了眼手表——
哇!怎麽一晃神就七点了?
怪不得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决定找一家牛排馆解解馋,为自己庆功也为这个美好的一天画上圆满的句点。
嗯!多美味的菲力牛排……徐晓瑜回味不已地打了个饱隔,缓缓漫步在红色人行砖道上,准备走到巷子里骑她的老爷机车打道回府。
“嗄”——一辆豪华的黑色劳斯莱斯大轿车在她身边停下来。
“小鱼儿?真的是你?我远远看到你的背影觉得很熟悉,却又不敢确定。”何伟杰推开後车门下车。
冤家路窄?!
快乐一整天的徐晓瑜,心中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何伟杰,偏偏他却像变魔术般莫名其妙从车水马龙的街头蹦出来。
“你刚从宴会出来?”她打量他身上穿著一袭深色西服,浆挺的白色衬衫领口系著一枚黑丝绒领结,看起来很挺拔很英俊很体面,像个衣冠楚楚的翩翩贵公子,害她qíng不自禁觑了一眼又一眼,差点移不开视线。
她这下才明白,原来不只男人会偷瞄漂亮女人,女人一样也会偷瞄英俊男人,这也就难怪孔夫子要说:食色xing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