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映然这样说,蓝斯反而沉默了,当初想都没想过会再碰到这个女孩,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不过是想打破她在自己身上施的魔咒,每晚梦中都会出现她的一颦一笑,让他觉得莫可奈何,甚至有些痛恨。
蓝斯的沉默不语让映然等得有些不耐,她放开攀附的树gān,又开始习惯xing地摇晃双腿,吊chuáng微微晃动。
映然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但有人却看不过去,见她美丽的脖子随时有摔断之虞,蓝斯寒着一张脸,沉声道:「你先给我从那张该死的吊chuáng上下来!」
映然柳眉一竖。怪了!这吊chuáng是哪儿碍着他了?蓝斯的行为模式,她一点都抓不着,也摸不清,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呆瓜似地被耍着玩。她不禁有些气恼,懒懒地开口,「不要!这吊chuáng舒服得很,我为什么要下去?」存心与他赌气。
蓝斯瞪眼,「不下来是吧?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又要往前靠进。
「停!」映然赶紧阻止,她不想再像刚才那样被箍得死死的,不得不承认,这匹láng身上的男xing气息有扰乱人心的魔力,「我自己下来就行了,不劳你费心。」像只翩翩飞舞的彩蝶,她轻巧地纵跳而下,在糙皮上席地而坐,「这样总可以了吧?」
「芭蕾?」那优雅的美姿与芭蕾的纵跃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也看得出?映然微觉讶异地挑了挑眉,这男人不是省油的灯啊!淡淡的笑容弯曲了她的唇线,「是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轻描淡写地带过。发觉两人老是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上打转,映然好心地提醒他,「快点说出你的要求吧!机会可是不等人的。」几天前似曾相识的场景宛然重现,只是角色对调而已。
「你的名字?」仿佛刻意忽略映然的提醒,蓝斯又是一句无关紧要的问话。
「啊?」她感到自己被彻底打败了。
「债主总有权利知道欠债人的姓名吧?」蓝斯慢条斯理地说道,随手捞起刚才就一直在啃咬他裤管的虎斑小猫,优闲地抚弄猫咪的颈项,小猫舒服得眯起双眼,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显然是对那双大手满意得很。
臭雷诺瓦!乱没节cao的,亏我养你那么久,竟然这么轻易就阵前倒戈,投向敌人的怀抱,她不悦的暗忖着。「黎映然。」
「嗯?」蓝斯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的名字,巴黎的黎,映照的映,自然的然,要不要我写一遍给你看?」映然没好气地补充。所有的埋怨与厌烦,都完美地隐藏在一张看似真诚无伪的笑脸下,「阿投仔」就是「阿投仔」,哪能了解中华文化博大jīng深的造字艺术。
「黎映然?」他轻声复颂一遍。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要求了吧?」映然尽量保持客气有礼,不想让这个外国蛮子坏了自己的好修养。
蓝斯看了眼挂在胸前的照相机,灵机一动,「什么要求都可以?」或许这女孩能帮他达成他的第二项目标。
「什么意思?」见蓝斯眼神闪烁,映然有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唉!应该附加但书的。
「当我的模特儿。」他扬了扬手中的照相机。
「不行!」映然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你是我第一个想要拍的人。」虽然不知为什么,他体内就是有股冲动,想把这个女孩的喜怒哀乐摄入镜头中。
「那我是否该觉得受宠若惊、对你屈膝叩首、高呼谢主隆恩啊?」她将嘲讽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倒不必了。」蓝斯十分不解映然的反应,当他的模特儿有这么不堪吗?
「要我像傻瓜一样在镜头前搔首弄姿,你不如拿把刀子杀了我还比较gān脆省事。」映然抵死不从,她一向排斥摄影机、照相机之类的东西,任人摆布违反她的处世原则。酷爱自由的她,绝不可能任自己的一举一动局限在那小小的框框内。
蓝斯恍然大悟,「当我的模持儿不需如此。」僵硬做作的肢体动作,他的镜头不屑收纳。
「呃?」什么意思?映然又被搞迷糊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这件事我当你答应了。」罔顾她的qiáng烈反弹,蓝斯擅自作下决定。
「我可没说好。」哪有人这么蛮横不讲理的,一直挂在睑上的笑容倏地收回,映然摆出难得一见的晚娘脸。
他视而不见,「我就住这附近,以后我会三不五时过来叨扰,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将雷诺瓦轻轻放下,身形稍移,瞬间从他来的地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