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蓝斯徐徐吐出一缕白烟,顺手拿起身旁的遥控器一按,流畅悠扬的乐音旋即充塞整个空间,窜入迟暮的山林中。
离开?是该离开了,毕竟普拉达现在有危机,他是该回去看看的,可是他就是不想离开这里,离开……映然,不知何时,他已改变对她的称呼,他在心中挫败地承认。
他无法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这样抽身一走了之,正如她在危急的时候,他无法抛下她一样,这样的qíng绪,他无法明了也不想明了,深究的事实可能是他无法承担的,他只知道,照顾映然已成为他的一种责任,而他也欣然接受。
一双蓝眸无意识地流连在晴天碧海中,不经意的,眼角余光斜觑到围着屋子的绿篱外,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半屈着身子,双手撑扶在那充当进出口的小木门上,一对美眸正看着他,见他目光投she过来,还含笑地对他挥了挥手。猫儿?不及细想,他直接从窗口跃下,一个翻滚,落定在糙地上,看得来人是大摇其头。
「我真为你家的门抱屈,你简直是在否定他们存在的意义。」
蓝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有事?」
映然轻笑道:「我来结糙衔环啊!」
他扬眉,讥诮道:「我这里可没织布机。」
「我也不是白鹤,身上可拔不出羽毛啊!」她笑意盈盈,「我只有这个而已。」她指指脚边的一袋东西。
「那是什么?」蓝斯有一丝好奇。
「谢礼啊。」
「西瓜?」他看见袋中有一颗翠绿的圆形物体。
「可不是。」映然一脸高深莫测。
蓝斯不再多说什么,「进来吧!」映然会来找他,明天太阳怕要从西边出来了。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他领她进到屋中,随手要将播放中的音乐按掉。
映然忙阻止他,「别关,别关,我挺爱这首曲子呢!」
「流làng者之歌?」
「听过Sarasate不少曲子,就这首最深得我心。」
蓝斯莞尔,「你身上有流làng的味道。」早听说卡莱儿?黎的嗜好是làng迹天涯了。
映然闻言,故意凑到他身边嗅了嗅,「还好,比你的浓一点就是了。」
「这么爱流làng?」巧得很,映然今天的打扮就像是个以四海为家的吉普赛女郎。
「我可是为了流làng而流làng,不像有些人啊!为了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而流làng,可怜得很。」她意有所指。
「哼!」蓝斯哼一声,不作任何评论与反驳。
映然总算知道什么叫自讨没趣了,她不以为意地吐了吐粉舌,「帮个忙,把这些东西提到厨房吧!」
「这些东西到底是……」他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你忘了吗?前两天你救了我,说好要请你吃饭的。」映然这几天念兹在兹的就是欠他的这一餐,她平常可不会这么勤快,只是有前车之鉴,怕这匹láng又挟恩惠以求报酬,她才不想像上次一样躺在砧板上任人宰杀。
「我说过不用了。」蓝斯带着映然走进厨房,把东西摆在流理台上。
映然忙点头,「要的,要的,我这个人最了解什么叫知恩图报了。」
蓝斯将她的热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嘲弄道:「你是怕我提出别的要求吧?」
心中的算计被一语道破,她顿时傻眼,忙打哈哈道:「我是那种人吗?」她避开蓝斯了然的视线,却看到流理台旁他尚未清除的午餐,她不敢苟同地用指间拎起一个速食调理包,「你就吃这个?」语气是十足十的嫌恶。
「方便。」他一向不是个美食主义者,食物方面总是过得去就好了。
「为了方便就nüè待自己的肚子,我是不是该庆幸你不是吃泡面?」受伤的人是该好好补一补的,这人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映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点心疼。
蓝斯不答,只是看着她从袋中拿出一堆东西,「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做菜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旁碍手碍脚,所以她把蓝斯推出厨房,「你没听说过『君子远庖厨』吗?你在这等着张嘴就可以了。」
「看来我只能说恭敬不如从命喽!」他毫不反抗地在沙发上坐下。
她嫣然一笑,「我就说你这人不笨嘛!」翩翩倩影转入厨房中。
半小时后的院子里,蓝斯和映然在轻柔晚风陪伴下,享受làng漫的「霞光」晚餐。
覆着桌巾的餐桌在映然的指挥下被蓝斯抬到了外头,摆好cha着玫瑰花的小花瓶和不可缺少的餐具,紧接着一道道用鲜花和果雕装饰的佳肴陆续上场,在夕阳和彩霞映照下,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