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媛颤抖着将一杯杯酒灌进腹中,她恨不得自己马上就醉倒,逃离这让她心肠寸断的场面。
然而,谢林媛低估了云姬寿礼激起来的涟漪。就听的齐玉珠道:“皇上,云侧妃如此兰心蕙质,谦恭谨慎。又献上如此用心的寿礼,皇上不封赏她,恐有失偏颇。”
司马灿高兴地欣赏着那副端仪天寿图,道:“爱妃所言极是,云侧妃听赏。”
云姬急忙跪下,只听司马灿道:“东宫太子侧妃云姬,柔嘉成xing,淑慎持躬,克娴于礼。先为东宫添上龙胎,今又献上长卷寿礼,孝心可鉴。特封你为东宫嫡王妃,年俸与太子妃同,钦此。”
“臣妾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云姬叩首大礼毕,宴会众人便都上来恭贺,一时风光无两。
齐玉珠得意洋洋地瞥向旁边的庄卿则,只见他面色十分不悦,旁边官员过来敬酒都未注意。
将云姬推上这样一个能与太子妃相提并论的位子,齐玉珠的目的,就是要削弱庄卿则的势力。
若是司马明昊继承大统,庄卿则变成国老,她齐家便几乎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看着庄家人等一脸愁容,庄秀雯对云姬的怒目相视,齐玉珠满意地举起酒杯,娇嗔着对司马灿道:“皇上,来,臣妾再敬您一杯。”
热闹的寿宴之中,几人欢喜几人愁,又有谁注意到,一个清瘦的身影,悄悄地离开了盛禧宫。
御花园中一片萧瑟,即使有为了司马灿寿宴而悬挂摆设的宫灯锦烛,也不过是徒增添了繁华的凄凉。
谢林媛步履蹒跚地徘徊在湖中的曲桥上,泪水被北风几乎冻结在面上。
“娘娘,此处风大,咱们回去吧。”香荷在旁边哀求着,陪着落泪。恐怕只有她知道,今晚对于谢林媛意味着什么。
谢林媛呆呆地立在桥上,木讷看着桥下冰面,突然惨惨地一笑:“香荷,老天都不垂怜我呢。湖水冻成冰,让我想投湖自尽都这么难。”
“娘娘莫要如此,香荷知道娘娘心里苦,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呵呵,一个丫头都有如此见识,果然不愧是护国候的掌上明珠。”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谢林媛抬起泪眼,只见一个身着侯爵蟒袍的年轻男子立在不远处,yīn鸷的双目闪闪注视自己,面上却挂着微笑。
谢林媛认得这便是淮南侯齐天佑,在王公贵族中,齐天佑虽然军功卓著,但名声很差,何况以谢林媛也没有心qíng跟他周旋。
便只揖了揖,道:“侯爷,不打扰了。”便yù走开。
齐天佑却不慌不忙地道:“侧妃如此气馁,确实不想将原本属于自己的拿回来么?”
此话正戳中谢林媛的心坎,她脚步不自觉地顿住。
齐天佑却迈步走上前来:“被一个前朝打入冷宫的旧嫔夺了恩宠,谢家小姐,原本不是如此忍气吞声的人呢。”
“哼。”谢林媛转身用哭红的眼睛狠狠瞪着齐天佑:“还不是淑妃娘娘一手安排,侯爷现在来嘲讽臣妾是何意思。”
“呵呵,我那姑母自然有她老人家的打算,但侧妃不会真的认为,淑妃娘娘是想让东宫称心如意吧。”
谢林媛没有说话,眼中的疑惑之色却很明显。
齐天佑又道:“云姬不过是淑妃娘娘安排在冬宫的一颗棋子,现如今,果然不负众望的晋升为跟太子妃平起平坐的嫡王妃,你以为庄卿则会如何想呢?”
谢林媛心中一惊,抬眼看向齐天佑道:“原来如此!你们竟是为了对付殿下!”
“你的殿下都不临幸你,侧妃为何还如此维护他?”齐天佑说着yīn恻恻地走近谢林媛:“俗话说红颜误国,那个云姬便是个褒姒样的人物。”
谢林媛眼中的悲戚渐渐化为另一种qíng愫,她喃喃道:“决不能让这样的女人祸害了殿下,我必得提醒殿下才好。”
齐天佑冷笑道:“太子已经深陷在那个女人的迷魂阵中,你要如何提醒?”
谢林媛冷冷地看了齐天佑一眼,道:“多谢侯爷提醒,臣妾身体不适,暂且告退。”
说罢带着香荷转身而去。
看着谢林媛的背影,齐天佑yīnyīn一笑,自语道:“清雅娇媚倒是真的,就是蠢了点。”
几日后,东宫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