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的心颤抖着,她知道是他来了,可她现在又以何面目见他?她将身上的外衣裹紧,她想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可是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可她却没有勇气抬起看他一眼。
见清雨没有反应,铭生也不能冒进失了分寸,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对马奴说道,"太子殿下已无大碍,此处由康太医与太子妃娘娘照料,我们多有不便都出去吧,不用再此等候!"
"方先生,你……"马奴心中恼怒却不能在嘴上说出半点,他知道铭生现在的身份,他得罪不起,但他心有不甘,他一直守在营帐之外,太子变成那样毫无疑问是太子妃造成的,现在还让太子妃来照顾着,他方生是安的什么心?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铭生看了一眼地上的马奴,"如果没什么问题就随我们一并出来吧!"铭生转头向身后的侍卫,示意他将马奴拉起来。
"不用!"马奴冷哼哼甩开过来扶他的侍卫,看了一眼静躺的南宫勤又看了一眼chuáng角的清雨,走到铭生面前,压低嗓子狠狠道,"你等着!"
铭生原本温润的脸突然冷冽起来,他没想到一个小小太监竟有如此气魄,他仿佛从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那种憎恨与敌意。曾经他从未将马奴放在眼中,如今看来,他也许会成为他的绊脚石。铭生冷笑道,"随时!"
康太医每隔一个时辰为南宫勤换一次药,涂一次凝血粉,确保南宫勤的伤口的愈合。
铭生让人为清雨送过来衣服与食物,他现在能为她做的只有那么多了。清雨愣愣地看着旁边的衣服,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没人敢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是如何成了那般模样,一切都待南宫勤醒了再说。
康太医为避嫌,在为南宫勤上完药后便出了营帐在帐外等候。其实康太医看南宫勤的伤口程度基本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只是有些事他并不能说出来。
南宫勤觉得很痛很痛,他觉得全身麻木不堪,眼皮真的很累很沉,他慢慢将头扭向一边,眼中竟是愧疚,看着清雨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轻轻唤道,"雨儿,雨儿……"
清雨面无表qíng地看着高台上的南宫勤,她已然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他如此对她!
"雨儿,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当时真的是……"南宫勤面露愧色,想挣扎起来却发现那完全是妄想。
清雨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心里已经麻木,她无法原谅他对她做的一切,她曾经是那样的依赖他,将他当作是她的亲哥哥,可他那样伤害她。她曾经受过铭生的背叛,受过上官言的威胁,她一个个信任的人一伤害了她,她的心就好像被刀割过一样疼痛。她不愿再看到南宫勤,套上铭生送来的衣服,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王宫,逃离南宫勤,逃离太子妃这一身份,她想让铭生带她走,天涯海角,只要带她走,如那时初见一样带她离开上官家的牢笼。可是她却清楚,铭生做不到,更不知道何时才能做到,她只有等待着,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清雨不愿再呆在这营帐之内,她从chuáng上慢慢下来,不再看南宫勤一眼,任凭南宫勤低低的哀求与嘶哑之声……
因为处于战争期间,卫城的守备比以往要严,中年男子他们将物资送到便住到了驿馆,李郁与南宫铃也一并住了进去,她们二人并没有容身之处,所带银两在掉入陡沟的时候已经不知所踪,而且天色以晚她们也确实没有地方可去。中年男人的妻子见二人这般窘迫,便说与二人听,为她们安排好了房间,其余之事不再过问。
李郁与南宫铃一直保持警惕,并没有告诉他们来卫城的目的,只是谎称是来卫城寻找亲戚,他们也没去多问,毕竟两个弱女子在荒郊野外的甚是可怜。
驿馆的房间并不充足,所以李郁与南宫铃在一间房里,而房里只有一张chuáng,两人躺在chuáng上都难以入睡。八月末的天仍旧闷热的厉害,两人翻来覆去,心事重重。
"嫂子,明日我们便去南境。"南宫铃盯着屋外的星星有些出神,她们来到这里历经千辛万苦,如果没有车队,她们不知何年才能到这里。
"不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在这里又不方便向人打听前方军事。"李郁叹着气无不哀愁道,现在是非常阶段,百姓之间是不能随意议论战局的,一旦发现后果十分严重,甚至会被当作是探子给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