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总裁大人唇畔勾勒出的危险弧度,就像在她的资遣信上挥出一笔大大的核准勾勾,黎筱沛不由得颈背发毛。
“呵、呵呵,你的记忆力真好。”没事记这么清楚gān嘛?她完蛋、她呜呼哀哉、她死定了她!
“从你嘴里说出的那些既新鲜又有创意的形容词,教我想不印像深刻也难,毕竟我从没自其他人口中听过类似感想。”
“那只是没人敢当着你的面说。”她不服气地小小声嘀咕,也许音量仍不够小,招来男人一记凌厉瞪视,赶紧乖乖闭嘴,大气不敢多吭一声。
“该下去收拾东西了。”
瞥了眼腕间的手工机械表,熄灯时间已近,他率先往安全门走去,低沉的男xing嗓音在夜幕笼罩下如红酒般醇厚,却仍是呛着了她。
“收拾东西?你真要炒我鱿鱼?!”
显然黎筱沛误会了他的意思,追在他身后哇啦哇啦地为自己叫屈。
“虽然在背后偷偷说老板坏话是我不对,但至少我在工作上也算吃苦耐劳、可圈可点,连讲究完美的许特助都点头认可;今天你为了这件事要炒我鱿鱼我无话可说,但就算要炒掉我,至少、至少也给一笔遣散费……”她好不甘心呐。
“什么遣散费?”他皱眉,脚步一顿。
这女人乱七八糟的跳跃思考模式总让他追不上进度,感觉很挫败。
“哎唷,gān嘛突然停下来?”害她闪避不及一头撞上他厚实的肩背,不但撞疼她俏挺的鼻子,穿着高跟鞋的脚也踉跄了下。
“你走路小心点,别又想趁乱扑倒我。”他及时出手救援,揽上她腰际的男xing臂膀比想像中更结实,蓄藏着力量,说出的话却满是嘲弄。
“谁、谁会想扑倒你呀!”黎筱沛的抗议声方落,就见他意有所指地挑高了眉,害她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俏颜倏地染上心虚的红晕。
“我是一想到这几个月来为总裁做牛做马做苦工,结果你为了一时的抒发压力就要炒掉我,我心痛、委屈,气得头都晕了,才会不小心拐了下……”她唱作俱佳,只差没声泪俱下。
“我什么时候说要炒你鱿鱼?”不懂这女人是从哪儿冒出这想法?
“你不是命令我下去收拾东西回家?”她指证历历。
“今天是绿色节能日,再过几分钟整栋大楼就要熄灯,你忘了?”白铎凡双手cha在口袋,睇向她的瞳眸中隐隐闪动着玩味笑意,似是对她夸张无厘头的反应感到有趣。
“啊,对呴,我真的忘得一gān二净。”发现自己误会大了,黎筱沛困窘地抱着脑袋瓜。
“再说,我像是那么没有肚量的人吗?”他比较介意的是这个。
“……”
她的迟疑和沉默让他额际青筋隐隐抽动。
算了,不跟这女人一般见识!
“时间不早,该下楼……”瞪着毫无动静的安全门,他几次试图开启,只见大门紧闭,不知何时落了锁,连他手中最高级别的安全磁卡都无法打开。
“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黎筱沛眼巴巴望着他哀鸣,她晚餐还没吃啊!
“看样子不是卡片消磁就是机器判读出了问题,明明前几日才做过保全系统安捡,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相较之下白铎凡冷静得多,只是一脸峻凛的招牌表qíng,代表着负责安检维护的人要倒大榻了。
他掏掏口袋发现手机遗留在办公桌上,转而问向她。“你不是有手机?打电话请保全室的人来一趟就行。”
“可是我的手机快没电……”刚刚骂得太尽兴,现在后悔来不及。
“那就传简讯求援,你有许特助的电话吧?”他沉声指示。
被困公司顶楼,速来!
看着不断闪烁的最后一格电力,她用最快速度打好一封简讯,刚按下送出键,手机荧幕就倏地一黑,倒映出面面相觑的两人。
“不要啊!怎么可以这样?”烂手机,有没有这么yīn险暗算她!
相较于她的激动,白铎凡则是满脸无奈,默默望向漆黑夜空。
他的头又开始泛疼了,啧。
无人援助的夜,手机没电、简讯也不知发成功了没,受困顶楼的两人只好窝住幸未上锁的窄小机房,勉qiáng有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