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转身要向门外走去。
“就算是演一出戏吧!”
玄超子的声音在她身后疾呼着。
“难道你现在还有的地方可去么?”
茹婼突然停住了脚步,死死的盯着他的眸子看着,她的脸紧绷着,脊背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你昨晚还是跟踪了我?”
她怒气冲冲的接着说。
“还打探了我,你这个小人。”
“是的,这一点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的家族告诉我绝不能认输,必须做到底。”
他突然也站了起来,眼神死死的盯着茹婼,手在空中张了张,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我玄超子从来没这样求过一个人,”
他突然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柔和而又酸楚:
“茹婼公主,我求你了!”
茹婼回转身正面的直视他,在他那闪烁的眸子里,那种无声的祈求和酸楚中,让她一时呆住了。
再次坐回到凳子上,她看了看那两双热切的眼神说: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就该知道我的麻烦。”
“难道你还想回去么?”
玄超子似乎看穿了她所有。
是啊!她还要回去么?
那个比地狱还要寒冷的宫宇楼阁,再也不是她的乐园了,她想逃,她想逃得远远的,哪怕是天涯海角,可是婵英?婵英???茹婼猛的站了起来。
“没事的,玄超子会帮你解决一切的。”
碧霄姑母那深邃的眸子一样可以dòng穿一切,她站起来扶着她紧绷的肩头,安抚着她骤紧的神经。
“是的,我帮你解决好一切。”
玄超子依旧是那么镇静的、正经的看着她,那种眼神不容茹婼有丝毫的怀疑。
“你们到底是谁?”
“坐下来”
他舒缓的语句里带着一种不可违背的力量,让茹婼再次坐回了凳子上。
“我想你也猜到了,二位殿下早已被神人救走,妖魅霍乱后宫,纣王昏庸无道,这成汤的气数已尽,此乃天意,不是人力所能挽救的。
如今你的灾难也迫在眼前,我早已派人救走了你的侍女,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并不会与你从前的身份有什么逊色,我想……”
他停顿了一下,茹婼既惊诧又迷茫。
“我想这是你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看来他早就了解了一切,是啊,在自己逃出宫门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没打算回去?
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牵挂?
父王,那个曾经的父王,如今也是不再需要她的爱了,偌大的王宫如一座坟墓一样,yīn风徐徐。
“孩子跟我们走吧,姑母会像爱玄玄那样爱你的。”
茹婼紧绷着的拳头在碧霄姑母那温暖的抚摸下渐渐的有了温度,她喜欢这样的温暖,喜欢她那柔絮的眼神。
玄超子说得对,姑母是个善良的人,是个浑身都散发着母xing那qiáng大光环的女人。
茹婼看着碧霄姑母,回头瞪视着他,在他那闪烁着光芒的眼神中,在他那酸楚而热烈的神色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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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隐秘在深山之中的楼阁亭台,烟霞散彩,日月摇光。
千年老柏,带雨满山青染染的,哪万节长竹,含烟一径色苍苍。
门外桥边百花妖娆,岭上桃红如锦,一片灿烂。
这内里青松带雨遮高阁,朱栏碧槛画雕梁,珠帘半卷,鸟鸣声声脆。
这一晃就是一月有余,茹婼直到现在才慢慢的从迷雾中走出来。
原来这玄超子竟是“青羽族”的二王子,这青羽族坐落在“三危山”上,他们乃是神鸟一族,世代深受王母的厚重,地位在神界也是显赫的。
但是,对于这一切,茹婼并没有任何的心qíng去研磨。
风卷动着珠帘阵阵作响,恼人的喜鹊早已飞往了它处。
而此时的房间里有四个人,除了茹婼外,还有玄超子,碧霄姑母和玄超子的哥哥玄赤子,茹婼沉坐在木凳上,手肘伏在圆桌上,望着手里的那些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迹。
“你是哪年出生的?”
玄超子问着。
“太甲年三月出生,那是个chūn暖花开的季节,在老祖宗的盼望中,我这个小公主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老祖宗说生个女孩是最好的,女孩子都很乖巧,温柔讨人喜欢,总是会守在身边,不会跑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