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只留下桃蟠奔跑过的脚印,她在风中呼喊,:“有人吗,刚才谁在这里?”可回应她的却是纷飞的大雪花和枝头咔擦咔擦的断裂声。风越来越大,桃蟠一个人漫步在雪地里,她分不清东南西北,渐渐地她听到说话声,桃蟠仔细聆听,是一个男人,声音极美,想必他人也是极美。
他痛苦不已:“为什么无论我在你前面,还是在你后面,你却都看不见。”
他恼怒:“为何你只看见他,难得他比我好吗?”
他得意:“我赢了,我比优秀,你到我身边好吗?”
他哀求:“你不愿意爱他,不愿意破坏你与烟濛的qíng谊,那你就站在我身边吧。”
他愤怒:“你宁愿躲起来,躲到那个窄小的dòng窟也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期盼:“我总是有机会的,我愿意等,我愿意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你回来为止。”
他欢喜:“我愿意娶你,能娶到你,就是对我最大的公平。”
他哀嚎:“啊!”他失去最心爱之人,此生仿佛永远地失去了光明。
他呐喊,痛苦不已:“她死了,我亲手杀了她,亲手……父亲,那是我的罪孽,都是我的罪孽,你为何要替我还她那一剑……”
桃蟠的心莫名地揪痛着,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不知该去哪里寻找这个声音主人,她觉得四面八方的雪白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可她仍然在大雪奔跑着,知道她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地,她还想着找到那个说话的男子,她想知道那个男子到底是谁,为何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很压抑。
桃蟠再睁开眼时,她躺在温暖的屋子里,温暖的被子盖到她身上,感受着拥自己入怀的碧水天君温暖的怀抱,她实在是太乏了,知道自己做恶梦醒来后,在碧水天君的怀抱中沉沉地睡了过去,并没有看见碧水天君旁边一脸担忧的勺子,以及跪在地上低着头的眉眉。
桃蟠半夜惊醒时,抬头竟然发现碧水正躺在她的身侧,她枕着他的手臂当成了舒服的枕头,睡得香甜,还流了口水。桃蟠羞红了脸,连刚刚做的梦顿时都忘得一gān二净了,只是依稀好像记得她梦到了一个长得美艳的男子苦苦等待自己所爱的女子,却中了被人的计谋,失手伤了她,他本想殉qíng,他的父亲却以死相bī,他躲在黑暗中,日日不见天日,竟然待了上千年。
桃蟠心里一叹,那个男子过得必定是极苦吧!可她无心理会一个梦境,她舒服地靠在碧水怀里假寐,隐隐地听到碧水在说,不要离开我,桃蟠。
桃蟠一笑,此生她必定不离不弃。忍不住地在碧水脸上偷了个香,他便沉沉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chūn去秋又来,漫天的烟火仿佛仙女散花一般,在恐怕开出朵朵鲜花,掩盖住天空星辰的光辉。桃蟠亭亭玉立,一双桃花眼秋波盈盈,面如三月桃花,纤腰若杨枝甘柳,身穿粉色罗仙裙,轻纱裙摆飘飘,她左手挽着碧水天君的手臂,周围人都在欢呼,仿佛身在闹市。可她桃花眼却只有碧水一个,碧水的眸子也只有她一人。
绿萝瞥了桃蟠一眼,笑道:“今日寿星在哪呢?怎么就躲起来了?”
桃蟠面如朝霞,躲到碧水后面,是不是探出半个小脑袋,如同小鹿般盯着绿萝,绿萝又笑道:“我又不是野shòu,你躲什么呀!”她把桃蟠揪出来,这小丫头长大了也一样可爱。
“好看的哥哥。”桃蟠拗不过绿萝,只好求救碧水,美丽的桃花眼波光粼粼。
碧水搂住桃蟠的纤腰,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桃蟠低下头来,不敢看绿萝似笑非笑的眸子。绿萝故作害怕:“你居然唤来未婚夫帮忙,那我也得唤我夫君来。”
亭旭走过来,站在绿萝身边,给她撑腰。
绿萝得意地晃晃桃蟠的手腕,桃蟠的小脸仿佛都能滴出血来一般,紧紧把头埋在碧水天君怀里,不敢探出头。
远处吃着jī腿的木小狸大吼一声:“你们说够了没,nüè狐狸呢!”
哈哈哈,聊天的几人顿时笑弯了腰。
这是桃蟠十八岁的生辰,她也是最后一天唤碧水为好看的哥哥,明天她将换上红色的嫁衣,带上凤冠霞帔与红花,嫁给同样一身红衣的碧水天君。
碧水天君庆幸地参与桃蟠生命中的每个时刻,每当他想起父亲的离世,家族的凋零,便感觉天把他的门关了;可天也暗暗地给他开了一扇窗,每当他想起孤寂与压抑时,只要开启了那扇窗户,总能看见满院子的桃花围绕着他心爱的女子在翩然起舞,美丽的蝴蝶从远处飞来甘愿地化作她头上的一件蝴蝶饰品,只为多增加她一分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