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郎迷迷糊糊地醒了,刚才白胡子老大夫过来的之前,郁清风特意解了他身上的绳子,拿开了他嘴里的抹布,白胡子大夫前脚刚走,郁清风立马绑住了杜二郎。
白胡子老大夫突然想起没jiāo代用什么火候熬夜,转过头yùjiāo代一声,可从小厨房的窗户无意中瞥见,郁清风那麻花大绳捆绑起杜二郎,那动作一气呵成,白胡子老大夫的短腿抖了抖,胡子一颤一颤的,拔腿就跑,不久他记录的小本子划去了一个凶残、斯文败类的字符,重新写上qiáng盗二字。
郁清风对杜二郎印象不佳,厨房正好有这几味药,便在厨房熬了起来。
杜二郎渐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小厨房里头,厨房还有别的人,他脑袋巨疼,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身上的绳子勒得他生疼。
郁清风把熬好的药,呈上一大碗,端到杜二郎面前,告诫道:“你若是不大声嚷嚷,我便让你喝药,早日康复也可早日回家。”昨日,杜二郎的反常,郁清风跟木小狸想法一致,此人摔到脑袋,被摔坏了。
杜二郎看着郁清风英俊的面庞,他的脸像极了他的母亲,莫小梅和杜大郎所说所做的一幕幕顿时浮上心头,他是个罪人,他对不起杜老爷一家。虽然听不懂郁清风的话,可他一根筋,如今知道郁二少是无辜的,他什么都听他的。
杜二郎猛点头,泪眼汪汪,郁清风觉得别扭,看了昨天木小狸修理得过了,一个大老爷们都疼出了眼泪。
郁清风也不再犹豫,拿走了杜二郎嘴里的抹布,喂他喝了药,问他话也一一答得上来,不似昨天那样癫狂,眼里只有舒雪,难道是之前受了什么惊吓。郁清风心软,他犯了错误也受到了教训,就算了吧,松了绑后,杜二郎扑通跪在郁清风面前,拜了三拜,哭喊道:“郁二少爷,你打死我吧,我害死了你的亲娘。”
这句话犹如洪雷般,震得郁清风半响都不能稳住心神。
……
郁清风木讷地行走着,仿佛行尸走ròu一般,丢了魂魄。
娘亲的善良换来的是无尽的伤害,可她仍然对自己说,要做一个仰不愧天俯不跪地的男子汉,用心对待每一个人,人没有高度贵贱之分。
娘亲受过很多委屈,可她总是笑着说,上天是公平的,若是关掉自己的一道门户,便会留给自己一扇窗户。
娘亲过得很艰苦,她总会教导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膳,只有自己付出了才有更大的收获。所以郁清风自小不怨人不怨天,好好生活,与人为善,不争也不抢。
他自小坚qiáng,很少落泪,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为内心深处那个人如同夏荷一般的美丽女子不值,为自己的遭遇不满。
“郁清风。”木小狸从后面叫住他,调皮地绕道,转回郁清风跟前,看见男儿的伤心泪,她的心不禁有些抽搐。
“木大仙。”唯一深爱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郁清风忍不住了,他用力拥抱她,任由清泪滑落,浸湿透他们紧紧相挨的衣裳。
舒雪关闭在自己的小世界,等待着她所等待的人,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盯住门外,正好看到这一幕,大榕树下的两人紧紧相依相拥,仿佛他们就是世界的永恒,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羡慕,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太久没有起身了,脚有些麻痹,她却不管不顾,女为悦己者容,她找出了屋子唯一的铜镜,美丽的五官略显憔悴,头发披散,没有昔日的灵动,她重新站了起来,轻轻地整理自己的容颜,她要用自己最美丽的妆容等待自己喜欢男子的到来。
她忘不了他了,他就是她的骨头,她的骨髓。
木小狸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舒雪身边,她一如既往地颓然,露出蓬松的秀发坐在chuáng上,把布满泪痕的小脸紧紧地藏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哭泣的声音。
“姐姐,喝药吧!”木小狸蹲在她身边,心疼地说道。
舒雪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哀默大于心死就是这般吧。
自从那日,这样的事qíng,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最后都是由小狸施法,把药qiáng灌进舒雪的嘴巴,才喝的药,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的舒雪,小狸的眼角出现了豆大一般的七彩珠子,小手按住嘴巴,连哭泣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心隐隐作痛。
郁清风在门外等着木小狸,虽然知晓结果,还是忍不住问道:“舒雪姑娘qíng况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