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握住拳头,用力地打向车身,大声地喊着:「我不应该为这件事烦恼的!我的时间那么宝贵,不值得làng费在这件事上。为什么,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蓦地,他停下一切话语、停下一切动作,只是让自己深陷在沉默里。
「你很清楚自己忘不了她是你母亲的事实,所以才会如此痛苦。」沈家qíng彷佛能感受到孟傲贤心中的痛楚,对曾经深爱过最终却被背叛的痛苦她也经历过,她想毫不保留地告诉他这个经历。
「你不能忘记你的母亲,就好比我常常记起那个伤我至深的男人,因为那些都是我们不可能抹煞的过去。」还有很多的话来到嘴边,却统统被沈家qíngqiáng制压回去。她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作为--个秘书她要说的已经够多了。
听着沈家qíng的一番话,孟傲贤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注视她好一会儿,他的目光很奇怪,但是沈家qíng不想去知道其中的意思。她默默地低下头,静静地打开车门,一个人坐进车里,企图慢慢平复心中的混乱思绪。她没想到自己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更想不到自己会对他的过去感同身受,她知道自己刚刚哭了,在听到他母亲拒绝去见他父亲最后一面的时候。一个小孩怎么可以独自承受着父亲一生的遗憾呢?他心中的悲怆绝非如他刚才语气般平静。她是为了他小的时候就遭受如此的重创而流眼泪,而不是为现在已经独立且有成就的他而哭泣。现在的他是不需要同qíng的。沈家qíng呀,妳到底怎么了?你要冷静啊!他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妳只需要做好妳的本分就好了。
过没多久,孟傲贤也上了车,他一进车里沈家qíng就感到他又回到了她所认识的孟傲贤。在沈家qíng意识到平日高高在上的孟傲贤又回来时,她的心中却不知为何好像失落了什么似的。
「现在是三点四十八分,我送妳回家,妳大概可以休息六个小时。早上九点三十分我来接妳上班,妳知道我明天要和泽厚开签约会,妳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知道吗?」他一边开车,一边对沈家qíng陈述着,彷佛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神经病!此时的沈家qíng只知道他又回复成那个让她忙得像疯子一样的老板。她有点赌气地问:「那六个小时不包括开车的时间吧?」
孟傲贤可真是算盘打尽,他头也不回就对她SayNo。
「记着,九点三十分。」在沈家qíng家的楼下,他丢下这句话就开车飞驰而去,只剩下沈家qíng一个人有点怅然地站在那里。到底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啊?最后沈家qíng甩甩头,摘下眼镜揉揉眼,转身慢慢地踱步回家。
站在莲蓬头下,沈家qíng想起了许多的往事。那些她本以为已经忘掉的过去,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记,每当忙碌的脚步得到停息,那回忆就如同鬼魅般悄悄爬进她的脑里,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吞噬她。那水不断地从莲蓬头喷出来,沈家qíng把它扭到最大,让那又急又快的水打在脸上、身上,虽然很痛,可是身体上的痛楚远不及心灵的痛来得厉害与持久。
洗完澡,沈家qíng用大毛巾擦拭着湿涤涤的头发,下意识地看看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闹钟。她忍不住低声暗叫不妙,已经五点三十分,这下惨了,只能睡三个小时。于是,头发gān脆也不弄gān,沈家qíng便直接上chuáng睡觉。。
她睡眠的时间不长,可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看见孟傲贤陷在火中,当她听见救火车的鸣笛声,没来得及知道他有否被救出来就被人叫醒。
「家qíng,妳的电话。」
原来不是救火车的鸣笛声,是她chuáng头的电话响声。沈家qíng懒懒地接起电话,没好气地问:「是谁呀?现在才几点嘛!」说着说着,沈家qíng又想睡了。
(现在是九点三十五分。)电话里头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啊!」沈家qíng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孟傲贤!因为惊吓吧,她整个人全乱了套,本来想起chuáng,却变成滚下chuáng;想对他说很快,却变成挂了电话。这下死定了,又要被骂到狗血淋头了。
简直创下了沈家历代的纪录,沈家qíng在三分钟内刷牙洗脸穿衣服全部办妥,然后就用破百米的速度冲到楼下,可当她看见孟傲贤两手环胸,正严肃无比的站在车子旁边时,她的腿顿时发软,就连走路也走得不稳当,结果她被一块小小的石头绊着,失去重心直往前方撞去。
说实在的,沈家qíng宁愿定撞在车身或者倒在地上,也不愿意被孟傲贤接了个满怀。此时此刻,沈家qíng感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她尴尬地用手挡着脸不敢看他,只好低着头喃喃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