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和我合作,我杀了你娘,却不bào露出消息,你仍会被怀疑,你娘受制于人,你还会效忠于云国?如果我是墨书云,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弄出一具你娘的尸体来,有孝子之称的你必需辞官守孝三年,那么明面上再派几个奴婢照顾你,实为监督你一言一行,那么三年之后,官场又可能给你留一席之地吗?”
“这个……”
“你说,要我给你条阳关道,还是你过你的独木桥,小心,摔下来可是粉身碎骨。”
风封月迟疑了,他也算半个谏官,这些话都是他对墨书云常说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对于心腹大臣更应该这么做,如此看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如何才能完好无损地救出娘亲?风封月不由得沉思,如今主动权是在钟云漓手上,自己反倒是被动的一方,若是自己冒然行动,娘亲的尸首必定奉上,若是自己就地妥协,又怎么对得起墨书云?
何况,自己是云国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难道还要害了云国不成?
既然这样,风封月也开始周旋:“废帝既然可以逃离皇宫,那么就不应该久留此地,速速寻找逍遥王才好。”
逍遥王指的就是钟云鹏,当时为了迷惑,表面上还特意封了一块地,趁着连弱冠都不到就上任去了。
钟云漓很赶时间,对于风封月此人打的是持久战,自然耐心也不多,但头脑动用了好几分:“风封月大人,若是我希望做出叛国此等事来,那岂不是天理不容?只不过是要让风封月大人考量考量,墨书云是否值得你辅佐,若是怕了自己的血脉,倒不如问问你的娘亲,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
风封月张口yù问,钟云漓离去的步子一顿:“风封月大人,我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然怎么会找上你呢?世间的君王莫不是为了百姓,只要百姓安乐,天下是谁来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是没有什么区别,现在看似云国一统天下,但仍有十三个郡零零散散的不受云国的控制,墨书云至今也只夺了一半的江山,还有另一半在九皇叔手里,明面上百姓要安定休养生息,但起义军却起来了,因为地方官员的奢侈生活在换了一个皇帝之后反而更甚,而丹国原来所在地原本还有资金支撑,后来几大箱银两一级一级地贪,不出半个月,起义军又多了。
这种现象不是没有想到要压制,但是当地被压榨得连油水都没有,当官的要捞油水,不管是血还是ròu,只要能多出一滴油便谢天谢地。
到现在为止,贪官污吏是抓了不少,但百姓依旧是怨声载道,认为还不如原本的君主好,于是一个个开始反了,甚至还有要夺郡的苗头。
现在天下也是将要大乱的趋势,如果墨书云没有采取什么武力措施,那么整个云国将会崩溃。
风封月想到这里,连忙又问:“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民着想?”
钟云漓却道:“怎么不可能,让你想不到的事qíng多得是,不是吗?”
钟云漓没有再说下去,柳柳将老夫人提了进来,幸好也不是什么老骨头,倒也没有多大损伤。
风封月一见到自己的娘,连忙上前检查一遍,好似一个小孩,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室外空空如也,定了定心神,风封月才小心开口:“娘,我是……”
老夫人此刻却忍不住抽噎了起来,她伸手,颤抖着去描摹风封月的轮廓,似乎是下了决心,才将多年前的真相吐露出来:“当年潍城原是丹国的领土,城主纪云是寒门子弟,承蒙当时丹国太子的恩泽任了城主,丹国太子还撮合纪云与一个高门嫡次女成婚,但正逢多事之秋……”
她顿了一下,似要将那些回忆一点点地揪出来,在口中咀嚼一遍两遍不止,“云国要争霸天下,于是就开始打仗,但是边境的官员贪图享乐,将城池让出来好几座,纪云年少轻狂,单刀赴会云皇……结果回来的是……是一颗人头!”
“那个高门嫡次女要自尽,但发现怀有身孕,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城主府里的人被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嫂子、小姑子还有十岁的妹妹被那群禽shòu给玷污!”
风封月看着风老夫人的眼眸,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记忆中凌厉的双眼愈发柔和,此刻,却隐隐透着一股狠劲与不甘。
他知道,她就是她口中的高门嫡次女,因为他曾经问过他娘,她与他爹是如何相爱,她并没有说爱,只是说机缘巧合下,自己委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