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非怕我杀你太痛,想要自杀脱罪?”他忽然不咸不淡的问。
我端详了匕首好一会,在心里哗哗的流泪,闻言,转头看他,冷笑:“自杀你大爷,老娘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我拿起碗放在桌子上,往他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深呼吸,呼吸,再呼吸,我明显看到他不耐烦的皱眉。狠狠一咬牙,该来的总会来,我挽起袖子,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时举起匕首在我左手腕上gān脆利落的划下深深的一道口子,血顿时哗啦啦的往下流。我直勾勾的盯着,心想,得,这下,我两只手腕都要有伤了。
宋策失神的望了我一会,唇角动了动,没说话,又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盏,眼眸微垂,专注的饮茶。
良久,血越滴越慢,啪嗒啪嗒一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我面色煞白,jīng神不济,身子脱力,再也撑不住,头慢慢的歪在了桌子上,看着血滴一滴一滴落在碗里,而对面的宋策依旧沉默的饮茶,似乎比往日更沉默。
我看着满满的一大碗血,虚弱的低声道:“够了,让他们一人喝一滴。”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黑,再次昏死过去。
所谓事不过三,我自从被抓到这个地方,没有多久的时间已经连续昏死过去三次。我觉得倘若还有下次,可能真的就直接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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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chuáng榻上愣了好半晌,忽觉嘴里一阵奇怪的味道,苦苦的,像糙药的味道。我惊了一惊,难道我喝药了,可是我晕死过去,怎么喝的?不对,那个歹毒的宫主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指不定喂了我什么东西。
我正要翻身坐起,手腕的疼痛让我痛呼一声,我抬起左手去看,手腕上竟缠着一圈白布,我又看向右手,也缠着白布。
这个宫主真是yīn晴不定,喜怒难测,明明当初我求他救我时,一副无动于衷,冷冰冰的样子,现在又好心帮我包扎伤口,我琢磨了一下,必定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不想让我白白死去吧。
我正在艰难的穿着鞋子,屋外响起脚步声,我随声望去,很想闭上眼继续昏死过去,那个宫主……又来了。
我低头继续穿鞋,不想理他,他静静看着我,也不说话,待我穿好鞋,抬起头,对上他幽深漆黑的目光,愣了愣。
他冰冷的声音让我瞬间回神:“你的血是解药?”
“你如此问,想必他们都活过来了,既然他们都解了毒,你这句话显然就是废话。”
“我从未听闻能把血化成解药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其实很简单啊,就是从小每日都要食用各种□□,日复一日,即使再痛苦,也要咬牙坚持下去,最后就会有这种效果了。”我说的轻描淡写,但往日种种令我痛不yù生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且服食□□时剂量稍有偏差,便会中毒身亡,很多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妹都因此死去,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其实他说的不太准确,我血既是□□也是解药,因为有一句话怎么说来,以毒攻毒。
我甩了甩头,无所谓的笑笑,从小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我,变得越来越没心没沛。我的人生格言就是,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宋策凝视着我,眼眸忽明忽暗,我看不出他的心思,但看他有些沉重的神色,觉得他肯定又在琢磨要坑我的事。
☆、第三章
竖日,我是被敲醒的,刚睁开眼,就见侍卫拿着绳子二话不说把我绑起来,绑的像个粽子。
我觉得事qíng终于要做个了结,他们面无表qíng的架着我拖出去,我嚷:“好歹让我吃了早饭啊。”吃饱饭才有jīng神gān大事。
不过他们显然不打算理会我,冷着一张脸,拖着我继续前行,我心底腹诽,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这么冷飕飕的,把白水宫的人堆起来可以盖一座冰山。
再见到宋策是在一处悬崖边,我被拖至他身后,他转头面色深沉的看了我一眼,银白面具下的脸面无表qíng,转头又冷漠得凝视着向前方。
我不经意垂眸看到他握剑的手竟隐隐有些颤抖,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剑柄握的死紧,似在期盼又似在心底深处隐藏着深入骨髓的害怕。我想,那是他小时深刻脑海永远磨灭不掉的记忆,亲眼看到满门被残杀,葬身于一片火海,那种无助害怕,永生不会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