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袭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笑笑,“阿袭姐姐啊,有兄长教。”
“也是,我也觉得青哥哥比顾夫子qiáng。”穆承奂点头道。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这一堂课下来,顾夫子成功得被气到内伤,一听见窗外铜钟被敲响,立即奔了出去。阮袭忍着笑,穆承楹倒是十分得意的拍了拍自家小弟的肩,“既然结束了,皇姐带你出去玩。”
穆承奂无奈看了眼阮袭,见阮袭没有开口说话,只好自己道:“皇姐,你好歹稳重些,顾夫子的国学课是结束了,待会儿还有沈哥哥的药理课,还有司马老家伙的骑she课和隆奇侍卫长的武艺课,过几日还有诗书,六礼,兵法……”
“什么?”穆承楹惊叫出声来,阮袭也是吃惊,阿奂小小年纪竟要学这些东西?即使贵为皇子,这些东西也太多了些啊,难怪阿奂说累,纵使是她,也应付不来如此多的课业啊。
“成大事者志当存高远,才须立众国。”jīng致的五官满满的是坚定,阮袭也难得敛了神色,看穆承奂的眼神郑重了些,正想沉声说些什么,却被清寂的男声打断。
“说得不错。”这声音阮袭听得有些熟悉。
“沈哥哥。”身侧的穆承楹扬了声调,招手望向走进来的沈易之,他笑笑,冲他们一一点头,他继续方才的话,“男儿立于世,理当如此。”
“嗯!”穆承奂郑重点头,小脸上神色也是严肃。阮袭有些心疼,这样的年纪本该与爹娘同放纸鸢,张扬肆意,可身在权贵至极的皇家,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己,肩上负担的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不禁扶上阿奂的肩,语重心长道:“阿奂,我宁愿你活得潇洒肆意些。皇家也好,寻常人家也罢,你只消记得你始终都是你自己。”
穆承奂似懂非懂,但一抬眼就看见阮袭眸中的疼爱和关切,还是点头道,“阿奂知晓了。”
“阿袭……”穆承楹怅然出声唤了句,却最终瞧见她的神qíng还是闭了嘴。正值铜钟响起,阮袭回神,翻开桌上的糙木纪,心神却莫名的四处散开。
“今日说平车前,民间俗称车前糙,大多生于河滩、糙甸……”沈易之翻开书页,瞥了眼出神的阮袭,想起她方才同阿奂说话时的神qíng,敛了眉眼,继续。
铜铃响起,沈易之随即将书卷搁在书案上。有微风chuī过,纸张哗哗作响,沈易之今日着的仍然是素青色长衫,被微风掀了一角,一身风采更是卓然,穆承楹在一旁感慨了声“也难怪北都女子都想要嫁给沈哥哥,家世相貌才华,有几人能及得上他?”
阮袭没有说话,仔细瞧着垂眸收拾着书案的沈易之,上回诊脉时她就觉得他很熟悉,加之上回沈贵妃一事,现下算是确定了,上回在薄因亭同沈贵妃私会的正是沈易之,这深宫之人,倒是人人都隐藏至深。只是这人比起沈贵妃,估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生死之间,素手成欢,他的医术可谓是世间难求。却没想到,竟也是个纵qíng声色秽乱后宫之人。
“沈哥哥,我想去西岚苑吃阿袭姐姐做的燕归巢,你要不要去?”穆承奂见沈易之正要离去赶忙出声问道。
听他这么说,阮袭因无聊翻着书卷的手顿住,直直看向沈易之。
“好啊,正好我也想吃了。阿袭,今日就你做东,好不好?”穆承楹也来了心思,颇兴奋道。
阮袭无奈,于是内宫学府的护卫就瞧见,小公主穆承楹、小皇子穆承奂、还要沈家沈易之、阮家阮袭,四人一同出了学府。内宫学府虽在宫内但与后妃居住的几处宫殿还是有些距离的,同西岚苑更是不近。小皇子与小公主在前面颇兴奋的讨论到午膳要吃哪些菜,沈易之同阮袭两人一个比一个静默,场面像是冰火两极,诡异而尴尬。
“燕归巢?”
他忽然出声,阮袭也吓了一跳,默了默才极不qíng愿的出声解释:“算不得名菜,不过是幼时西北的家常菜,形似巢中燕。幼时母亲常做给我与兄长做,初来大穆皇宫时,因不习惯膳食兄长就亲自动手给我做。”想起了那时兄长满脸黑烟的模样,忽而笑了,有些恍惚,“其实,兄长做的极是难以下咽,他连盐同糖都分不清。”
“之后有一年的青哥哥生辰,阿袭姐姐就是做了燕归巢给青哥哥,我同皇姐去蹭吃的,那味道真的很好啊。”穆承奂见他二人在讨论燕归巢,连忙凑上来接着道,那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要流下口水来。沈易之有些好笑,敲了敲他的额头,好笑出声,“阿奂不愧是对吃食颇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