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渐渐麻木了,她收回手,哈了几口气,定睛一看,纸上是一棵梅花树下,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看不清男女,分不清年纪,她自己却不禁看呆了。
刚才,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澹台,自己的笔下,却画了这么一个人物。
今年她的生辰,澹台给她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他走时曾告诉她,会赶在她生辰之前回来,眼看今年都快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他的消息,随着冬天走来,又即将离去,她的心开始一点一点沉重起来。
“咔嚓!”
郦芜蘅正想得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她惊了一下,立刻回头去看。
这一看,仿佛一眼万年,她的目光穿过飘洒的大雪,穿过斑驳的梅林,穿过……看向对面的人。
他一袭镶嵌了白色狐狸毛的大氅,滚边绣着祥云图案,藏青色的大氅显得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半年多没见,他一下子长高了很多,脸色看起来比以前好太多了,长开了,眉宇间平添了几分英气,狭长的眼眸,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
郦芜蘅傻了,手上的画纸被风一chuī,就卷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飞。
画纸被雪打湿了,有点重,偶尔下沉,偶尔又高高飞起。
男人朝前走了一步,一把将空中的画纸捏在手上,低头看了一眼,随后抬起头,望着对面的郦芜蘅。
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就像身边的雪花一样,多久没见了,她好像不记得了,她很想问问,那个水糙对他有用没有,解毒了没有,你去了哪里,怎么一走这么长时间,还想问问,你去gān什么去了……可是要问的问题太多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自己这会儿应该做什么。
第515章想念不知不觉
四肢不受控制,除了视线盯着那个藏青色的人影之外,她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
轻轻柔柔的雪花在空中飘dàng了好久才缓缓落到她的头发上,落到她的肩膀上,雪很大,脚踝被淹没了,她都没注意到。
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人影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边走一边解下身上的大氅,几步走到她身边,披在她身上,轻道:“雪这么大,你在这里站着gān什么?”
郦芜蘅傻呆呆的抬起头,望着他的下巴,半年没见,她现在只到他胸口下方,从下往上看,她只看到他略尖的下巴和胸前的衣裳。
好几个月没见,澹台俞明望着胸前的小人儿,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像极了,林间迷路的小鹿,她头上依然扎着高高的马尾,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可她jīng致好看的脸蛋却无法让人认错。
她的头发上沾上了许多雪花,澹台俞明用手轻轻为她掸掉,完了,却没忍住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给你的生辰礼收到了没有?还喜欢吗?”
闻言,郦芜蘅很不好意思,悻悻的收回视线,咬着嘴唇,垂下眼睑,脸颊微红,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澹台俞明其实听到了,可他却觉得这会儿的郦芜蘅很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复而又问道:“你怎么不说?是不是不喜欢?”
郦芜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才知道自己被逗弄了,气得她毫不犹豫抬起脚,一只脚踩在澹台的脚上。
澹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不改色,轻声问她:“怎么样,解气了没有?”
距离她很近,他口中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郦芜蘅不禁红了耳朵。
这么近距离的看郦芜蘅的耳朵,小巧极了,有个小巧的耳垂,澹台脑子里不禁想起一句老话,人们常说,有耳垂的人这一生都有福气,他想,自己是何等的幸运,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活下来,不可能有爱人的权利,可是,他却yīn差阳错,或许,这丫头就是为了自己而生的也说不一定。
这样一想,澹台俞明的眼神更是火热,他弯下腰,“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耳垂。
郦芜蘅的身体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回头瞪了他一眼,澹台装模作样,顺手拍拍她肩膀上的雪,“这会儿下这么大的雪,你在这里站着,还傻乎乎的让雪落在你身上,你说你是不是……”
郦芜蘅仰起头,原本想要咬他一下,哪知道此时来寻找郦芜蘅的郦芜萍,远远的看到梅林里面有两个人,她不知道是谁,特意走近了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尖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