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被子里憋久了,她的脸色红得像火一样,脸上满是泪渍,紧闭的眼睫因为湿透了而无力地垂在眼下,李非平的心一阵阵地疼着。
她似乎是睡着了,鼻息很重,红唇微微张着,似乎难以呼吸。
指腹轻轻碰上她的脸,滚烫的脸上冰冷的泪,她该是怎样的难受。
她微微往后缩着,然后似乎被惊醒了,紧紧地缩成一团往角落里躲着,用尽力量想要睁开眼睛却不行,她急得直坠泪。
李非平声音有些哽咽:“绮罗,是我,非平。”
绮罗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喉际却像哽住了什么,微微用力都如针扎一般的痛。
因为哭泣得太久,她的眼睛被泪水黏住,喉际也发不出声音了。
不听,不看,不说,不去感觉。
这样是不是就没有人会发现她?绮罗双臂环膝缩成一团,小一点,再小一点,这样就没人看得见自己了。
李非平紧咬着唇,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然后他抱起绮罗向浴室走去。
绮罗在他怀里拼命地挣扎,喉际发出近乎野shòu的呜咽,李非平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压低声音说:“没关系的,都过去了。”
热水清洗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渐渐泛起柔嫩的粉红色,绮罗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浴缸中,李非平小心地帮她清洗,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只是脸上有两道刮痕,可是心里的伤口却深得入骨。
他从背后抱住她,吻上她的背,她的身体颤抖得如风中的秋叶。李非平柔声说:“不要紧的,绮罗,都过去了,不要怕。”
可是他的声音越温柔,她的眼泪就掉得越快,似乎永远也不会停。
他轻轻吻上她的眉眼,她的唇鼻,她的颈项,她的锁骨,手指在她身上跳动着诱惑的舞步,直到她的身体完全贴上他的,李非平吻住她的唇,让彼此结为一体。
李非平满脸焦急,“她到底怎么了?”
医生看着chuáng上一直昏睡的病人,眼中也是忧虑,“李太太的身体一切正常,看起来像是在睡觉。”
“睡觉?”李非平火冒三丈,“有人连接着睡两天两夜都不醒的吗?”
带她回来的那天晚上,他们缠绵一夜,他本来以为她只是累了睡着了罢了,又想她确实受了惊,所以只好由着她休息,谁知道她睡着了竟像是再也不会醒一样,到现在她已经睡足了两天两夜,她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只怕到她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医生忍不住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这李先生平时温文雅致,素来以脾气好而被人熟知,几时这般震怒过?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李先生,我是说她睡着了,而不是昏迷。”
李非平紧皱着眉,眼中满是不耐,“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睡着了还是能感知到外界,而昏迷就不会。”
李非平眸光闪动,“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有足够的外界刺激,李太太就会醒过来的。”
“外界刺激?”李非平重复了一遍,然后叫道:“许妈,把小旭抱过来。”
不多时吸着奶嘴穿着开裆裤的小旭就被送到李非平手上,小旭浓眉大眼,五官极是清秀jīng致,倒是遗传了李非平和绮罗的好相貌。
李非平接过小旭,与小旭单纯清澈的眼睛对上,他看这小子不顺眼很久了,然后,“啪”一声巨响。
一旁的医生反shexing地闭起眼不敢看,这样可爱的孩子也下得了手,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李先生亲生的?
“呜哇哇哇哇……”小旭张开嘴大哭起来,两只软软的手掌在李非平脸上拍着。
李非平越发生气,直接把小旭按在手臂上,“啪啪啪”,原来打儿子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qíng啊!
“哇哇哇哇……”小旭哭得肚肠寸断。
一旁的许妈看不过去,“李先生——”有这样打孩子的吗?
李非平瞪她一眼。
李妈只好躲在暗处抹泪,小少爷平时多乖啊,又没淘气,怎么说打就打呢?还下手这么重,呜呜呜呜……
李非平咧开嘴面色狰狞,对着chuáng上的绮罗说:“你如果再不起chuáng,你儿子就要被我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