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七羞涩的笑了笑:“谢陛下恩赐。”
元淮卫将玉杯里的佳酿一饮而尽,脸上多了些明朗的笑意:“淮卫最近喜爱竹笛,听得公主琴音可谓绕梁三日不绝,可否与淮卫共谱一首为各位助兴。”
话音刚落,一片喝彩声便传来:“在下曾有幸听得殿下笛音,竟是许久都回味其中,公主琴音出众,若能合奏一首,定能让我等一饱耳福。”“尚书所言甚是。”
寻七只是笑着抿了抿唇,似羞怯的少女般,直直的对上了元淮卫实则压迫的眼光:“殿下谬赞了,安乐也听闻殿下笛音万中无一,能和殿下合奏是安乐的荣幸。”
元淮卫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走到了大殿正中间。宫女们搬上寻七那纹着桃花的瑶琴,元淮越眼里闪过一丝悲痛,若她真是和她相似的女子,他又该如何。
一曲终了,众人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寻七对元淮卫笑了笑,缓缓开口道:“殿下的笛音果真惊为天人,安乐有幸了。”
元淮卫向她拱了拱手,嘴角浮起一丝暧昧的笑容:“那淮卫就谢公主赞赏了。”
众人鼓起掌来,苏承昱也将目光从那笑靥如花的少女脸上移下来,看了看旁边的苏承欢。苏承欢冲他笑了笑,说道:“哥哥是觉得公主很像寻七姐姐吗?”
苏承昱掩下悲痛的眸子,qiáng颜欢笑道:“是啊,若非亲眼见到,我怎知这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现在正是盛chūn之时,天色渐渐回暖,热闹的气氛使整个大殿变得温和。隐隐飘来的花香都为这觥筹jiāo错的场合增添了些许不寻常的意味,元淮越只感觉胸中发闷,便趁众人不备溜了出去。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元淮越一把将她抱起,嗔怪道:“乐儿,又四处乱跑了。”
贴身婢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脸色有些惶恐:“王……王爷,奴婢没有看好小公主,请王爷恕罪。”
元乐撇了撇嘴,将两只如白玉般的小手勾到元淮越的脖子上:“六哥在呢,我不会有危险的。”
元淮越冰冷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若是今天有坏人,乐儿可就危险了,随她回去吧,以后六哥带你出去看花灯。”
那宫女也恳求道:“公主随奴婢回去吧,若是陛下知道了,奴婢以后就不能陪公主了。”
元乐嘿嘿了两声,从元淮越身上滑了下来:“我随你回去便是了。”又对着元淮越挥了挥手:“那乐儿回去了,六哥可不要食言哦。”
见她远去,元淮越才又将目光投在了城墙下的市井风景里,脸色一片悲痛。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抚了抚左边的面具,独有的冰冷顺着指尖浸入骨中。面前又浮现了那流着泪苍白的脸,一遍遍的说着,她即将是别人的新娘,紧接着便是她直直的倒在了他的面前,他离她就那么近,一步便可触摸到她容颜。可当他再看时,那抹身影已离他万丈远。
“宁王殿下真是好雅致,也是那爱好清净之人。”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元淮越猛得看向那身后不远处。
那眼光中夹杂着震惊,惊喜,更多的,却是愧疚。
寻七心里冷冷一笑:“这般看着安乐,王爷是认得安乐吗。”
元淮越听到她话里的讽刺意味,顿感全身无力:“恕淮越无礼了,只是公主与在下的故人有些相似。”
寻七站到他身边,感受着chūn风的拂面,chuī动垂下来的发丝。“王爷也像极了安乐的故人呢,只是安乐的那位故人,对安乐说了谎。”
元淮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有些颤抖:“你是她,你是她对不对。”
感受到他的用力,寻七心中微动,梦里的男子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他还记得她?
寻七一把抹下他的手:“王爷请自重。”
一滴眼泪顺着元淮越完好的右脸滑了下来,是她,若是刚才他还抱着一丝不确定,那如今便是肯定了:“小七,你在怪我吗。”
悲戚的声音传来,寻七的镇定的脸色有一丝破碎,那声音里,多数都是悔恨。她也不想再伪装下去了,冷冷的笑道:“这世界相似的人比比皆是,只是安乐自问三年来相貌大有变化,还有人记得安乐,真是备感荣幸啊,怀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