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得的凤梨酥_作者:关关(37)

2017-12-12 关关

  她抓起皮包,就跑出门了。

  伴着河岸的河堤,左边是整理过的笔直河川,右边是灯火宁静的高级住宅区,堤岸边昏huáng的立灯,照着堤岸上相偎的qíng侣、形影单支的孤单长椅,属于欢乐的,寂寞的,属于一切爱qíng的,喜悦与悲伤。

  行经路边的便利商店,闻停下脚步进去买了酒,啤酒、Whisky。颐颐在门口跟昙霓通电话,哄骗似的:“你别担心,别那么像我妈好不好?我们就在河堤,没去什么地方。”

  糙糙收线,进商店闻正结账,问颐颐:“你要不要买什么?”

  看着郁郁落寞,尚未从莎的无qíng恢复过来的闻,颐颐怔怔说:“我要仙女棒,点起来会有假的流星,这样我就可以许愿,希望你不要再悲伤。”

  闻迅速调过眼光来看她,讶异、震动和……感动。她gān净的声音在夜晚十分动人,他顿了顿,有点僵。“现在不是过年,没有这种东西。”

  是啊,真可惜,平常不卖这样的东西,如果有,颐颐也希望那些假流星,可以许她一个美丽一点的爱qíng。

  没有仙女棒,可是有酒。坐在堤防上,闻深黝如夜的眼眸郁郁地望向远方,晚风逆着河上倒映的金光,泼泼随波千里,是种làng漫的美丽,但闻完全无心思赏景,他悠然开口:

  “在办公室里看着每个人都下班,突然觉得很寂寞,很不想一个人……我一向以为自己很qiáng势,没想到竟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没想到的事可多着了。颐颐也从没想过她会对一个人痴qíng如此,然而事实却正在上演。

  “喝酒吧。”颐颐秀丽的眸子清清地带点忧,递了罐啤酒给她。

  也好。闻闭起眼睛,轻轻摇晃着啤酒瓶,杯壁凝结着冰凉水珠,像是透明的眼泪滴下来,蒸发伤心,每一滴都是自己的坟。

  也好,颐颐不能喝酒,却与闻有着近似的心qíng,在这堤防上不言不语,各自淌各自的血。

  不能喝酒,借酒装疯总行吧?身边跑来一只流làng狗,颐颐似真似假嬉笑地跟狗讲话:“什么?你说你也要喝?不会吧?你喜欢什么牌子的啤酒?朝日好吗?”

  颐颐装疯卖傻,却让闻皱了皱眉:“你又没喝,怎么比我还醉?”

  她晃头笑笑,真衰,连想醉都不行。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有星星在闪……错了,她闭着眼,哪来的星星?没喝醉,她的神思倒先昏了。

  是闻让颐颐来陪他,倒像是颐颐心中的愁更深,昏得更尽兴。闻见到颐颐的忧伤如镜中反映出自己,不由得问:“你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烦?”

  颐颐回望他,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忧愁全系在他身上,但他却不自知,于是她只得更惨了。心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被她bī在眼眶里,泫然盈泪。

  yù笑还颦,最断人肠。闻心中一动,居然有种近乎心痛的感觉。他猜测地问道:“是我的坏qíng绪影响你了?”

  颐颐摇了摇头。为遮掩心中的波dàng,她bī回泪水微笑不答,在堤防上歪歪斜斜地太空漫步,走下河滨公园,斜坡上闭上眼睛索xing仰天躺下。

  闻不放心,想过去看颐颐,身后却传来匆促的脚步声和一阵紧张嚷嚷:“怎么只有你在?颐颐呢?”

  是昙霓。

  昙霓跟颐颐讲完电话,愈想愈不放心,颐颐对真爱的执着与傻气超乎她所能想象,她怕颐颐不晓得会不会又像昨晚上那么笨守闻一夜,遂开了车来河堤找。

  “在坡上。”闻沉静地说。“她的qíng绪好像不太好。”

  “当然不好啦,怎么可能好?”昙霓又囔了,她跟闻本来是好朋友,但因为忧心颐颐,一下子顾不得语气。

  “发生了什么事?”闻瞥向颐颐的方向,脸上显露出关心。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昙霓是看不下去了,索xing一古脑把颐颐瞒着闻的事全说了出来。“你知不知道颐颐昨天晚上一天没睡,握着你那只宝贝手撑到天亮,今天喊手酸!你知不知道她才刚睡醒,你一通电话来,她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飞也似的飞到你身边?她对你这么好,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

  闻呆怔了,霎时变成一个不能动的石人。他不只听见昙霓的责骂,更听见颐颐的qíng意,他无法调整全身脉搏呼吸,无法置信耳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