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颐颐下意识昂了昂头,自己都不明白这么做为了什么,向莎示威吗?
莎凝视颐颐,像在猜测美丽的颐颐与闻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进来等他。”她侧身越过颐颐,兀自进了门。
这不是颐颐的屋子,她自觉没有资格拒绝让莎进屋,她在莎身后合上门,却忍不住想说:“你跟他不是已经吵架了?”
“吵架算什么呢?”莎一甩头发,无谓笑说。“我们吵架的次数连数都数不清了。”
“可是,”莎现在肯定是颐颐的qíng敌了。她一担心,脱口而出:“可是如果闻现在有女朋友了呢?”
“女朋友?”莎一笑,平常的脸上没有任何惊奇不悦之色。“我也可能会有男朋友啊。这有什么关系?”
颐颐固执地仍要说:“你有男朋友,他有女朋友,这算什么样的爱qíng?”
“爱qíng有很多种,”莎温温笑望颐颐,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不解世事的小妹妹。“至少我最爱的是他。”
“既然你最爱的是他,”颐颐再管不了自己说的是不是过分,是不是激动。“你就应该知道他要的什么。他怎么会想要那种复杂的爱qíng游戏?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长久的关系,忠诚的爱qíng,你连这都不晓得,还敢说爱他?”
莎深深呼吸,头一次,她的笑容隐去,先不回应,只意味深长地直视颐颐。“你倒像是比我还了解闻。”
颐颐让莎锐利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她冲口而出:“因为我是他现在的女朋友!”
莎两次在闻家单独见到颐颐,早猜到她与闻的关系一定不单纯,但她仍是吃了一惊,因为这是她头一次听说,闻在她之外还有女人。
终究莎历练太足,不至于变了脸色。她只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住颐颐,想知道这是否只是闻的短暂桃花?是为了气她用的,还是为了填补她的空白之用?
她不相信闻真能忘得了她。
颐颐坦然地看着莎。明媚的眸子清丽如水,年轻明亮,美得像诗一般,不假修饰的脸庞,自然明慡……这是个跟莎自己天悬地隔的类型,闻何以选择如此?是真的对她彻底失望?还是他真的对颐颐动了真qíng?
最后那一句,像个炸弹一样令莎的心重重一震!她整个人几乎都晃了晃,难以站立,她寻到一张日影中的椅子坐下,脸色都变了。
一见莎神色黯淡,颐颐立刻心软了。虽然莎是颐颐头号敌人,但同是女人,她并不想为难莎。她很快走进厨房端回来一杯温水,关心道:“你还好吗?先喝口水。”
莎沉默下来,水杯的温度暖着她的手,她细长双眼投she在颐颐身上,带了点惘然,她没想到多年以来的第一个qíng敌,竟是这样一个好心肠的女人。
她喝了口水,长长一叹,仿佛有些后悔,也有不舍。她幽然道:“我不是不懂闻。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然而我是一个需要很多爱的女人,所以很难满足。但是其他男人总令我失望,我就又想到闻,觉得还是他最好,就又回来找他。但他所要求的忠心,我又一直做不到,于是就如此恶xing循环……”
莎轻闭住眼,眼前倾俄浮上闻的影子,静静地,仿佛是永恒凝伫在那,再也离不开。莎没有掉泪的习惯,泪水往口流,心陷落成一个泪湖。
“其实我早该想到会这样吧?”双眸睁开,莎甚至bī出一个淡漠微笑,只是带点凄凉的自嘲。“我还以为我可以永远锁住他呢。”
颐颐默默无言,心qíng几乎沉溺到跟莎一样难受。虽然莎算是咎由自取,但不管什么原因,离开自己心爱人的痛苦都是一样的。要切断一分qíng,总需要极大的勇气。
莎也许没有颐颐所想的勇气,但她极潇脱。她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寻回自己的皮包。
“我走了。”她甩甩头,潇洒走向门口,临走前抛下一句:“你不必告诉闻我来过。”她认真地凝向颐颐。“祝你幸福。”
转动门柄,莎走了。
颐颐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那一刻从她心中弥漫上来的,竟然不是松了口气的放心,而是一种同qíng、难过的qíng绪。
是谁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qíng模式,别人无权评断好坏对错,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对莎来说,她要求自己的爱qíng,何错之有?错只错在,爱给错了对象,闻与莎并不是同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