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会请他过去。”昙霓将电话收了线,递还给颐颐,可是颐颐并不伸手接,只是怔怔地站在那,无神地凝向前方,还没从这震惊中醒过来。
昙霓见颐颐呆傻地不接电话,恰好闻从洗手间出来,昙霓索xing直接把电话还给本人。兹事体大,昙霓就算再不喜欢莎也不得不说:“涂莎吃了过量安眠药,现在在XX医院,要你赶去。”
闻瞪着昙霓,思绪霎时呈现一片空白。他全身泛起一阵寒,从头冷到脚,他得费力去和脑中一阵突发的晕眩挣扎,莎?自杀?发生了什么事?
过量安眠药……莎,你为什么这么傻?
闻还来不及分析出答案,抓起外套,想也不想就往大门冲去。颐颐本能追过去,他这才像是终于看见了颐颐,忙中跟她解释:“颐颐,莎的父母兄弟都在美国,台北并没有亲人,所以我……”
这么紧急的状况,他还担忧到颐颐的误会与否?可见在他心里真的是有颐颐的位置了。她还求什么呢?颐颐并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赶快去,我不会乱想的。”
闻仓促而感激地再看她一眼,立刻就奔下楼了。颐颐合上门,回头看见昙霓坐在餐桌前,她静默无言,也去昙霓对面坐下。
桌上仍然摆着一道道看起来极美味的菜肴,但两人一点胃口也没有。闻临出门前对颐颐所做的解释,的确让颐颐感动而信任,她相信闻,也同qíng莎,但她该不该相信命运?
莎跟闻的爱qíng,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然其中的过程与观点让人难以认同,然而闻对莎的爱是无可置疑的,而莎……
这个不掉眼泪的女人,因为意识到闻这回可能真的永远离她而去,竟不惜一死……
不管是手段抑或真的伤心yù绝,惟一能肯定的,她也是深爱闻的吧。
如此一来,仿佛莎不是颐颐与闻间的阻隔,反而颐颐才是那第三者了。
会不会……闻在经过这样的生死之后,发现他比较爱的还是莎?
静默对坐的两人,也许心里用的辞语不尽相同,但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菜肴已经凉了,盘缘沾着半凝的油光,看着就令人生厌,昙霓再也忍不住了:“不如你也去医院吧!”
颐颐被说中心里的疑虑,猛地抬起眼帘,但终究仍是犹豫:“不太好吧。这样追过去,好像不信任他似的。”
“又没叫你大摇大摆去找他们,你可以机灵点看qíng况而定嘛!”昙霓的样子,比颐颐还着急。“你不担心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你不怕那两个人又死灰复燃了?”
颐颐烦躁地说:“当然怕啊。”
“怕就追去啊!”昙霓声音上扬了。“不要到时后悔。”
一听到“后悔”这两个字,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颐颐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仓促地去找皮包,就要飞奔出门。
“等等,我载你去——”昙霓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闻从没见过这样的莎。
莎这种女人,是要她跌到深崖谷底她都不怕,却不容许自己爬起时无法以美丽面目示人。然而现在躺在病chuáng上的她,苍白、憔悴,无暇整理的头发之下,藏着一张尖峭骨骼的脸庞,她不必掉泪,却比掉泪更能让闻难过。
“抱歉,麻烦你了。”莎在急诊室病chuáng上撑坐起。“我不是存心要自杀,只是心有点乱……”
“乱什么?”他不得不关心。
“是在……”莎幽幽说:“知道你跟钟颐颐的事后,就……”
闻背一僵,长长叹了口气。
“……加上晚上没事,一个人就到pub去逛,”莎虚弱一笑,遮掩地说,“怕晚上睡不好,就吞了几颗安眠药,也许是就着酒喝,药效过头了……”
莎陈述的一切跟事实似乎有所不同,据医院说pub的bartender看见莎趴倒在吧台上,酒杯旁一整排十来颗空了的安眠药包装,吓到不管非亲非故赶送进医院来。
不过莎不承认,闻也就不问,轻轻把手放在莎的发上,温柔替她以手指顺发。“没事就好。下回记得小心点,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次不会了。”莎把头靠在他怀里,神思恍惚间忘了两人的关系已不如前,不假思索就说了一句:“你可以顾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