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响起一阵附和声。
古南溪将唇边的杯子放在桌上,眼角含笑,“如果在下没猜错,应该是脸蛋。”
脸蛋?
对啊,还有什么蛋比脸蛋更中看不中吃?
客栈里顿时沸腾了,大家jiāo头接耳哈哈大笑,困扰大家这么久的问题,答案竟如此简单,脸蛋,哈哈,岂不就是这个理儿?
“燕姑娘,你起了?”
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于是大家的视线就都停留在红衣宽袍、夭夭灼华的女子身上。
燕晓来正yù问何事如此吵闹,店小二已经兴奋激动满脸光辉地说道:“燕姑娘,可是脸蛋?那位公子猜出来了。”
燕晓来一怔,什么脸蛋?
她的视线在临窗的桌子上绕了一圈,见到美男子的喜悦让她微小的起chuáng气烟消云散,又慢一拍地反应过来,原是这么一回事。她红唇弯起,两只手肘支在二楼的栏杆上,眼眸含chūn带笑,“古公子,早上好啊!”
窗外阳光灿烂,行人如织,古南溪浅浅一笑,昧着良心道:“燕姑娘早。”
感觉到周围的视线都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燕晓来轻挥长袖,“小二,今天店里一切酒水供应都算在我的账上,再将店里最好的两坛酒送到古公子桌上。”
“好嘞——”店小二欢快地跑入后堂。
人群中一片喧哗,多是奉承夸赞之语。
燕晓来顺着楼梯的扶手滑下一楼,姿态翩跹地踱向古南溪。
“古公子,咱们真是有缘啊!”
“好说好说。”
视线停在他身旁的女子身上,燕晓来细细打量。这女子眉目娇美,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再看她的着装打扮,一袭细纱菱花烟粉裙装,云鬟半卷,白玉扇形梳上的金流苏随着微风轻动,别有一番秀美宜人的动人。
自那日与梅诗雪一会之后,她竟入了魔般地喜欢研究美丽女子的穿着打扮起来,燕晓来为此深深地鄙视着自己,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自惭了,很惭!
男人喜欢的女人,大约都是这样婉顺柔美,有着jīng致妆容的女子吧!
“为何叹息?”耳际传来如chūn风细雨般的低喃。
燕晓来摇摇头,发后的七彩琉璃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余音虽然轻浅,却有久久不散之感,像极了她的人。
“古公子好福气,有这样的美人相伴。”燕晓来在古南溪对面的板凳上坐下,小二上了酒,她一口饮尽,将空着的酒杯放在指尖把玩,瓷是上等的瓷器,可也只是上等而已。
一旁的朝颜眼中满是兴奋的探究之色,这样肆意而不张扬的女子,她平生未见,不由得生了几分好感。
“燕姑娘,婢子朝颜,是公子的丫环。”
燕晓来摇摇头,满脸不赞同,“虽然你家公子也是一般天上的人物,可是你给她当丫环,也还是可惜了啊!”
古南溪也不恼,只笑,“确实委屈颜儿了。”
朝颜脸上泛着红晕,“能做公子的丫头,是颜儿的福气。”
燕晓来道:“对了,你们吃饭了没有?”
古南溪道:“燕姑娘自便。”
燕晓来点点头,招来小二点了几道菜,慢条斯理地吃着。
古南溪把玩着掌心的酒杯,杯中的酒满满的,却不曾溢出半点,倒是朝颜,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燕晓来说着话,是哪里人啊今年多少岁啊到京都是为什么来的啊……
朝颜也并非有意挖人隐私,只不过客气地随口问了第一句,谁想燕晓来心怀坦dàng,并不觉有什么需要遮掩不便告人的事qíng,一问一答,倒也凑个吃饭的趣儿。
于是古南溪知道燕晓来,年十八,古祥人氏,后到碧落山无宴庄拜师学艺,几个月前刚下的山,一片冰心,为师寻夫。
“那你想为你师父找个怎样的夫君呢?”朝颜一手支着脑袋问。
燕晓来酒足饭饱,看了看窗外明净的天空,秀眉微蹙,似乎被这个伟大的问题给难倒了,最终哈哈一笑,“这也说不准啦,我想如果遇到了我就会知道的。”
朝颜眼波流转,“燕姑娘的师父,必定是世外高人,她的夫君定然也是人中龙凤,自然是要仙风道骨品学兼优的。”
燕晓来忙摆手,“虽然是我的师父,但我是她徒弟我也不偏帮她,长得倒是挺正常的,所作所为却没一样正常,前些日子还说要做蟑螂炒jī蛋给我们吃,那叫一个蛇蝎心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