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会回来的,你们不能带走她!”莫老妈拽住莫惜然的衣服不撒手,眼泪簌簌往下掉,“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警察和法医见惯了这种事,都说声“节哀”便拉开莫老妈,将尸体带走了。
莫老妈追到院外,眼见盖了白布的担架上了车,脚下踉跄扑倒在台阶上,昏了过去。
大门口围了三层村民,担架抬出去的一刻,全部人跳开躲晦气,有的唏嘘,有的看好戏,还有的颇为遗憾。
刘大妈属于既遗憾以后不能借钱又落井下石看好戏的人。
“有几个钱就嚣张跋扈,活该!”刘大妈站在一堆人里唾弃,“你们刚听见她咋喊的吧,好赖他们是一家人,她至于说的那么狠么,莫老头的儿能不气?她让人家去坐牢呢。”
“我听见了。”邻居赵大姐说,“确实挺过,不借就不借呗,咋能咒人家去坐牢,莫老头的儿一定被骂得气红眼了。”
“那也不用杀人吧。”后屋的大哥猜测,“莫老头的儿是不是觉得杀了自个儿妹子,以后钱就能他儿子继承这家的钱,反正他姑没孩子没孙子,能给谁?”
“没准哎。”赵大姐一副深谙其道的模样,“不过照这样说,他应该把自己姑也捅了,拿钱不是更快么。”
“谁知道他咋想的。”刘大妈唉一声,事不关己感慨:“以后咱村里没这嚣张的丫头,可算清净了。”她抻头往院里瞧,想找泫滐的身影。
王叔把莫老妈抬回屋关了大门,村民们仍在小楼外议论纷纷,又将多年前莫老妈未婚先孕的旧事拿出来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前屋老大娘看不惯这些白眼láng,说句公道话:“人将死,你们嘴上留点儿德。平常你们欠惜然的钱少么,在这儿说风凉话。莫老头的儿在村里是什么行事,你们不知道?小心惜然晚上找你们!”
众人一听,闭嘴了。
莫惜然随王叔飘到莫老妈屋里,望着面色苍白的莫老妈,抿了抿唇,gāngān地叫了声:“妈……”
“听不到的。”产妇在一边说,“你再多看几眼吧,yīn差来带你走了。”
莫惜然恍惚回头,越过产妇看到穿黑色古装的人出现在窗户外。
那人铁青着脸,似是没血色,手里拿着铁链子,腰带上写了个“冥”字。
“莫惜然。”yīn差肃声唤,声音冰冷。
莫惜然感到有一股力在拉扯自己向窗外走,忙捂住嘴不敢应声。
“没用的。”产妇挺同qíng地看莫惜然,小声嘀咕:“奇怪,按理说没这么快。”
莫惜然下意识松手:“你说什么?”
“人死后会没这么快被领走,你好奇怪。”产妇说,“兴许你不觉得自己有冤屈吧。”
“你……”
“莫惜然!”窗外想起透骨的寒音。
莫惜然抵抗不过那股力,随着呵斥声出了屋子,栓到一根白色类似jī毛掸的东西上,而后意识开始涣散。
迷糊前,莫惜然想起裴煜桀说的那句话。
你就是死了,我也能从地府把你揪回来。
这特么是个多么随风飘扬的FLAG啊!!!
随后的事,莫惜然不记得了,如一团轻飘飘的空气在盘旋,陷入无边无尽的黑暗……
“裴君来闹了。”黑暗里出现苍老话音,“南天门打得难解难分。您再不处置,恐那门要被裴君拆了。”
“他裴煜桀如今有了软肋,还想与朕斗?”慡朗的笑声,有恃无恐:“这缕魂魄是朕的杀手锏,你去同他说,他想要这魂魄便老实点,朕不可白设这局。”
“……裴君说不将小惜然还给他,他便去魔族认错,说您当年……”
“闭嘴闭嘴。”恼怒的话音,“这家伙还如当年一样讨厌。”
“您看小惜然……”
“她本不该死,这也是权宜之计,你去找个身子给她用。”
“圣上英明。”
“少拍马屁,叫裴煜桀与朕谈,朕要瞧瞧他的脸色,那将很好看。”美滋滋的笑声。
“……”
莫惜然浑浑噩噩,听完那番对话,又没了意识。
过了很久,她浑身累得像在海里游了几圈,耳边响起裴煜桀的声音:“惜然醒醒,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