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然扭脸对上浅棕眸子,正正经经说:“我从大四实习到现在见过不少这种案例。明明可以不造成恶劣后果,他们非要一味退让,再没的挽回。别人不把你当人看的时候,你大可回敬他一耳光,打不动,你来yīn的啊,我就不信没一点儿招摆脱。”
泫滐直起身回味一下,点了点头,挺赞同的样子,却说:“你自己不也说,她们本身处于劣势,社会环境也不行。”
“哇擦,你又偷听我说话!”莫惜然不慡,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他听到的。”泫滐甩锅裴煜桀,但也是实话实说。回想裴煜桀那会儿的心理活动,他不确定道:“听完产生了点儿……感想?”
“你连这都能感应到?”莫惜然吃惊,那岂不是……
泫滐猜到莫惜然在想什么,好心建议:“所以你们不要做出格的事,我都能知晓。”棕眸深深地望着莫惜然,不甚友好。
莫惜然下意识抹冷汗,压力很大。
也就是说,她和裴煜桀毫无隐私可言,泫滐能感受到裴煜桀一点一滴心理变化。
哇,可怕……
莫惜然被盯得发毛,qiáng行解释一波转移泫滐视线:“我是那么说,社会环境虽是如此,可把自己固定在弱势群体里,你就会觉得‘哦我很弱,我需要保护’,然后更没反抗能力,这是在作死知道么?”
泫滐反问:“你怎么知道她没反抗。”
莫惜然随便找个方向,扭脸问:“你反抗过么?”
产妇揪紧染了血的病号服,沉默良久摇了摇头。
“好吧,还真没有。”泫滐坦白承认自己反问失误,倚到了窗台边。
莫惜然嘁了声,十分了然。
“仙君。”产妇搅着病号服,心急地问:“莫小姐会不会帮我?”
“你都知道她姓什么?”泫滐无厘头地夸奖:“不错,做了功课来的。那你看在她可能跟了你一天的份上,要不要帮帮她?”后面这句他对着莫惜然说的。
跟了一天……
莫惜然那股说教劲儿顷刻消散,怂了起来,躲到泫滐右手边:“你怎么知道她跟了我一天。”
“不跟着能知道你爱打抱不平,还知道你是律师,准确叫你‘莫小姐’?”泫滐又一针见血。
“那我不帮她,她要一直跟着我?”莫惜然怕怕。
“不好说。”泫滐摆出“我也拿不准”的表qíng,挺慷慨地说:“你想让我赶走她,也不是没可能。”
莫惜然咦了声:“你这么好心?”
“我坏心过?”泫滐瞥她一眼。
严格来说,泫滐确实没坏心眼儿,只是懒……
莫惜然选择沉默。
产妇眼见希望要破灭,qíng急央求:“仙君帮我求求qíng吧,求求您!”
“我只给你传话,这事儿不由我做主。”泫滐泰然回复,有点不近人qíng,“人死不管生前事,照理我话都不该传。”
莫惜然轻拽泫滐袖子:“不要这么说嘛……给点儿面子。”
泫滐扬眉:“你训她的时候给面子了?”
莫惜然:“……”
产妇急得不行,俩女儿现在暂住娘家,假如她那个妈宝丈夫想把孩子要回去,她俩女儿就遭殃了。她父母就算争取到抚养权,没有保险金和财产,老两口拖着俩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仙君。”产妇靠近想跪下求qíng,却在离泫滐半米远的位置,病号服烧了起来,吓得她跳出去老远。
泫滐无辜看产妇扑火:“你刚死没多长时间,别离我太近,小心烧得魂飞魄散。”
“哇你有这功能不早说,我还跳你身上。”莫惜然瞬时离开窗台。
泫滐低眸瞧瞧她拉开的距离,不咸不淡道:“你问过?”
莫惜然噎得够呛:“……这还要问?”
说个实话能惹得泫滐不自在,这仙脾气能不能稳定点儿。
产妇的病号服烧出大窟窿,把一大块沾血的部分烧掉了,不至于惊悚,不过莫惜然看不到。
泫滐不似先前悠闲,抬脚准备走,莫惜然狗腿跟上。
产妇顾不上手疼,飘着转圈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