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很快开了一坛新的,盹盹盹地喝完,然后和况季同说道:“你还是先把阵法给撤了吧,我怕你待会儿喝醉了把我们几个都给关在里面出不去了。”
况季同气得把喝完酒的空坛子又砸回来了:“我是真的很想打你了,我长得那么像酒量差的吗?”
卞若萱灵活地一个侧身,成功躲过了况季同的攻击:“你试试呗,反正到时候疼的也不是我,谁趴地上谁尴尬。”
况季同大概是回忆起了之前在茶馆里的经历,那一下抖得十分明显,连葛云妍都没憋住笑。
老老实实撤了阵法,卞若萱开心地往地上一躺,密集的藤蔓立刻在她身下铺开,照例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做法,不过她这次还是吸取了点教训,附着在藤蔓上的神识量又削减了一点。
铺开的藤蔓像一片绿毯,将她稳稳地接住了。
“琳琳她被她一个长辈接走了。”
沐修齐似乎是没理解:“你说什么?琳琳,是不是那只和你签了契约的篆稠?接走了是什么意思?”
卞若萱开了坛酒放在一旁,然后另外使出了一根不太一样的木藤,将中间的芯个抽了出来,形成了一个中空个软管。
将这根软管往里一cha,她就这么开始躺着喝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她长辈说的之前送她逃难的时候,原本就是要送到他那去的,只不过中间出了点错误,琳琳才会到了碧澜界。”
“为了琳琳能更好的成长,他现在得把琳琳接回去了。之前况季同想泼我,之所以会被打回去,是因为她长辈为了让我别死得太早,留了点东西护了一下我。”
沐修齐一时语塞,没想到该怎么劝她。
不过卞若萱好像也不像是把话说出来想让人劝的样子,她一个人就这么一边看天一边喝酒,竟然也比她之前直接端着坛子倒的时候慢上多少。
作为剑修,葛云妍本来是不准备碰酒的,大概是受到了气氛的感染,她也取了一坛子,慢慢开始品了。
四人当中最先醉的不是修为最低的卞若萱,也不是第一次喝酒的葛云妍,而是心事重重的况季同。
喝醉以后的况季同变得有些呆,嘴里絮叨着听不清的话语。
卞若萱这时的藤蔓已经到达昨天晚上时到达的距离了,不过因为她这次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跟随藤蔓生长上,所以还能应付。
她自己也有些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到底在哪,所以达到了昨天的位置后,也并未叫停。
见况季同最先喝醉,她心头一动,稍微用了点技巧诱导了一下,问道:“况季同,你对你弟弟是怎么想的?”
况季同呆立当场,眼睛里尽是浑浊,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弟弟?什么弟弟?”
卞若萱叹了口气,原本都不打算再问了,忽然他自己又嘟哝道:“阿爹和阿娘生的,才是弟弟,还在阿娘的肚子里。剩下的,不是弟弟。”
从天而降一块大瓜,直接把她给砸懵了:“沐修齐,他刚才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沐修齐也没太搞清楚状况:“那,可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吧,他娘真的有了?我可算是明白他娘拜托我的时候怎么看着这么憔悴了,原本还以为是因为最近和况家的纠葛有些影响。”
“况季同,你弟弟的事qíng,你爹知道吗?”
况季同又是懵了很久:“外祖说,弟弟不姓况。”
“那,你怎么办?”
问出这个问题后卞若萱就后悔了,因为况季同的表qíng忽然就变得很受伤:“阿娘说,带不走的,就不要了。”
单从况季同母亲的角度来说,这个回答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虽然已经有了个只比他小十来岁的弟弟,但是他毕竟是况家真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继承人。
况家部分势力虽然现在嫌弃他不够成熟稳重,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掌舵人,但是短时间内换继承人还是不可能的。
他好歹也是个元婴了,放在文绍域这样平均水平不高的域,早就该独当一面了。
现在这件事也闹得挺大的,若是分开以后他母亲还与以往一样同况季同来往,原本就全身都是靶子的况季同会不会被牵连,就很难说了。
能拜托沐修齐让他把被禁足在家的况季同带出来三心,想来他母亲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并不是像况季同说出来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