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伏在凌钧衎背上的妹妹,脸色苍白,身上布满血痕,尹乘风心痛地无以复加。那种鞭子他以前也受过,差一点就挺不过来了。
宋隐耕探了一下尹七月的鼻息,心也稍稍安定下来,“她是疼地昏过去了,但好在,并不会伤及xing命。”
“你们走吧,我就此别过。”江临重新戴上糙帽,准备离开。
“江临,多谢。”尹乘风喊住他,歉疚地说道:“是我对不住你。”
江临回头,“你不欠我什么,也没有对不住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昨夜回到茅糙屋,他冷静下来,想通了很多事qíng,对于尹乘风,他早就原谅他了。
“那你以后是如何打算的?”尹乘风问道。
江临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但天大地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你说得对,我总要为自己活一回。”
“那……你保重。”尹乘风在他肩上拍了拍。
江临轻轻嗯了一声,继而说道:“兄弟,你也保重。”
看着他的背影,尹乘风心里感慨丛生。江临终于看清了他的路,以后,无论见与不见,他们都是最好的兄弟。
齐胤倾早就在医馆守着了,双喜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有些后怕,自己当初对他那么凶,万一他追究起来,再治自己一个大不敬之罪可怎么办?
他们三个快步赶回了医馆,见了齐胤倾正要行礼,被齐胤倾一把拦住,“还是给七月疗伤要紧。”
宋隐耕吩咐道:“双喜,去烧些热水来;云端,你去丫头找一件gān净衣裳。待会儿给丫头上药、换衣裳,都要jiāo给你们了。”
双喜和葛云端纷纷应了,然后便麻利地去做属于自己的活。凌钧衎将尹七月小心翼翼地放到了chuáng上,尽量不触碰她的伤口。可是,尹七月在昏迷中,眉头还是一直皱着,甚至身子一直在发抖。
“这种鞭子打在人身上,足以让人活活疼死。”宋隐耕往尹七月嘴里塞了一颗药丸,然后拖着她的头,让她咽下去。“我给她吃了药,会暂缓她身上的痛。不过,就算以后她好了,她身上也会留下深深浅浅的疤。”
凌钧衎握着尹七月的手说道:“我不在乎她是否会留疤,只要她醒过来就好。”
宋隐耕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略微有了一丝慰藉。
不多时,双喜端着一大盆温水来到了chuáng前,葛云端手里捧着衣裳,对凌钧衎说道:“凌将军,我们要给七月换衣裳了。”
凌钧衎又看了尹七月片刻,这才站起来,走到门外去守着。宋隐耕将金疮药和绷带jiāo给她们,而后也出去了。
小心地揭开尹七月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双喜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来,血淋淋的伤口深深地刺痛了她们的眼睛。葛云端红着眼眶说道:“七月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双喜拧了帕子,给尹七月清理伤口,每一次碰到她都会让她痛苦万分。一盆热水生生地变成了一盆血水。
一切都弄好之后,葛云端给尹七月盖上一chuáng薄被,让她好生休息。双喜端着那盆血水出了屋。
堂屋里,四个男人或站着,或坐着,一个个的都沉默不语。见她们二人出来,一瞬间都围了上去,纷纷问起尹七月的qíng况。
“流了很多血”,双喜蹙眉,满面愁容地说道:“这会儿就让姑娘睡下了,她实在虚弱地很。”
看到她端着的那盆血水,他们也都明白了。宋隐耕开口道:“照她这qíng况,还不知道何时能醒过来。”
“寡人这就让梁全回宫,把宫里的人参、雪莲统统给她拿过来,让她补身子。”齐胤倾说着便把梁全招了进来,吩咐他即刻回宫。
“我就在这儿守着她。”凌钧衎在凳子上坐下,目光坚决。
宋隐耕和尹乘风都感觉到了这两个人对丫头不是一般的关心和在意,凌钧衎当然是名正言顺,可是皇上呢,七月对他似乎没什么意思。
齐胤倾gān咳了几声,说道:“有你们守着七月,寡人也就放心了。”其实他也想守在七月身边的,但恐怕七月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不是他。再者,现在百废待兴,宫里还有很多事要等他处理,身为一国之君,他责无旁贷,不能全部都jiāo给凌相和于毅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