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意云何/看月心_作者:余念一(12)

2017-12-12 余念一

  尹七月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最可靠的办法了,这些天在袁府并未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医馆人来人往,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那便麻烦公子了。”

  “医馆最迟明日就可盘下,姑娘最好这几日寻个由头从袁府搬出来。”

  “公子费心了,民女告辞”,尹七月对着凌钧衎福了一福,转身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凌钧衎不由得开始好奇她的身份。会医术,懂易容,明明是一副不可多得的美人模样,却偏偏要打扮成平平无奇的妇人,在袁尚书家中做家仆。她身上有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处处透着疏离,然而从她说的每一句话中,又能感知她的善意。这样一个人,不知会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正此时,一顶轿子停在了丞相府门口。小厮掀开布帘,一个身穿官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虽已过了知天命之年,却依然英气勃发。

  “爹,您回来了。”凌钧衎对着凌初从恭敬地行了礼。

  凌初从一下轿便看见了儿子,有些惊讶,“怀远,你怎么站在门口?”

  “正想出去走走,便碰着您了”,那日的事qíng着实难堪,凌钧衎少不得要撒谎来圆过去。

  “自打你从西北回来,咱们父子二人还没有机会好好聊上几句,今日正好得闲,陪为父去书房说说话怎么样?”凌初从询问道。

  “正好,我也有事要跟您说。”

  父子二人一同进了书房,凌钧衎吩咐元朔、元度二人在门口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爹,这次我去西北平叛,有些意料之外的收获。”凌钧衎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说来听听。”

  “我的手下曾抓到一个乌衣国的将领,从他身上搜到了孔相的信物。”凌钧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jiāo给凌初从。

  打开信件,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命令着乌衣国军队何时动手,信尾不曾署名,只留了一个类似于飞鹰的印记。凌初从仔细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端倪。他问道:“你如何确定这是孔相的?”

  “我曾经见过孔相的字迹,与这封信上的丝毫不差。”凌钧衎说这话时很有底气,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这飞鹰又作何解释?”

  “飞鹰,乃是整个乌衣族的图腾。”

  凌初从沉思了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么说来,孔相是有通敌的嫌疑?”

  凌钧衎答地gān脆利落,“八九不离十。”

  将那封信放在书房中的暗格里,凌初从严肃地说道:“这件事gān系重大,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切勿打糙惊蛇。”

  “是”,凌钧衎也是一副慎之又慎的样子,“目前为止,只有您和我知道而已。”

  “孔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当今圣上对他又是言听计从”,凌初从叹了一口气,“要想扳倒他,是难上加难。”

  自开国之初到现在,已有二百年之久,每一任皇帝都有左相右相共同辅佐,两位丞相之中,又以左相为尊。然而到了先帝在任的最后几年中,右相孔仁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先帝哄得意乱神迷,终日流连于酒色之中。自那以后,孔相便如日中天,拉拢满朝文武,凌驾于左相之上。凌钧衎怀疑,上次袁锦葵对他百般勾引,便是孔相暗中授意袁青山,与凌家结亲,进而拉拢父亲。

  “孔相肆意拉拢朝中文武大臣,据我所知,除了咱们凌家和兵部尚书于家,其余官员无论大小,全都被他攥得死死的。”凌钧衎心里清楚得很,当今圣上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权倾天下的人,是他孔仁甫。

  “说来也怪”,凌初从感慨道,“我与孔相同朝为官二十年,以前他身居高位,却是个无心政事的,后来不知为何,竟有如此野心。”

  凌钧衎冷笑一声,“那不过是他用来掩饰的伎俩罢了。”

  见父亲以手扶额,凌钧衎便知这事又让父亲担忧了,他好生劝道:“爹,您暂且休息一会儿吧。”

  “也好”,凌初从就势在书房中的躺椅上睡下。

  轻轻关上房门,凌钧衎拿出二百两银票jiāo给元朔,命他去盘下一个医馆。元朔一时有些糊涂,问道:“公子,好端端地,您要医馆做什么?”

  凌钧衎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解释,“你只管按我说的做,我自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