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飞蒙数了第二下时,乌崇就绷不住了,他伸手阻止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就等国主这句话呢。”凌钧衎早就想好条件了:“第一,五十年之内,不得犯我原国边境;第二,与扶疏公主婚事作罢。就这两个条件,国主可是一点都不吃亏。”
这是走之前,他同齐胤倾商量好的。原国现在百废待兴,需要的只是时间罢了。而打这场仗,却是耗时破财,原国打不起。
乌崇转了转眼珠子,问道:“那本王的粮仓该如何?”
“乌桓这十几年里,早就把我们原国的宝贝偷偷运到你们乌衣国去了,我们尚且不追究,国主就莫要太贪心了。”
软硬兼施,不失为谈判的好手段。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乌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既如此,本王答应便是。”
“国主此话当真?”凌钧衎追问。
“自然当真。传国玉玺在你们手上,若是本王把它弄丢了,也无颜去见祖宗。”乌崇垂头丧气,已经丧失了斗志。粮仓烧了,就算他有心要打,也未可行,总不能让底下的将士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好。”于飞蒙接话道:“待我们安然返回天都,便遣人将玉玺送还给国主。”
乌崇指着他说道:“你若是敢把玉玺磕着碰着,本王定不肯善罢甘休。”
“国主大可放心。”
乌崇朝后头看了一眼,地下躺着成千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这场仗打得实在窝囊,他调转马头,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撤!”
一声令下,乌衣国将士颓然拾起地上的兵器,将伤兵扶起,一个个垂着头走了回去。
待他们走远,于飞蒙才下山与凌钧衎会合。
“翰清,gān得不错!”凌钧衎翻身下马,与于飞蒙击了一掌。
于飞蒙谦卑地笑了笑:“将军,彼此彼此。”
“若不是你我里应外合,乌崇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退兵。”凌钧衎有些庆幸地说道:“要是真与他们硬碰硬,恐怕我们不是对手。”
以十万人敌他们二十万人,就算再懂得搏斗技巧,双拳也是难敌四手。
“公子,乌崇会不会反悔啊?”元朔凑到凌钧衎身边问道:“我看乌崇才不是什么说到做到的正人君子呢!”
“不会。”凌钧衎沉思了一会儿:“好歹是一国之主,在众将士面前承诺了,再反悔,便要失掉军心。”
元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他们都撤了,我们也该班师回朝了。”于飞蒙笑着提议道。
“那可不是。”凌钧衎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感叹道:“往后不会再有分离了。”
元朔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像是对尹姑娘说的,虽然她现在不在这儿。于飞蒙也听见了,这话像是说中了他的心事。
院子里,双喜和楚俊生一同在逗着小豆子玩儿。尹七月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闹在笑,她也忍俊不禁。
刚刚入冬,树上的叶子被寒风摧残地不剩几片了,花圃里的月季、薄荷早就蔫儿了,一个个地被霜打过,都抬不起头来了。尹七月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毛笔,心里却在想着,怀远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双喜,双喜,我有东西要给你。”楚俊生红着脸将双喜叫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支木簪递给她,“这是我特意买来送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这簪子样式简单,但胜在雕工不错,簪子上还坠着一串红色珊瑚珠。双喜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嗯,挺漂亮的。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送我簪子了?”
“你把小豆子照顾地这么好,我当然要表示表示了。”楚俊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来,谁要是娶了你这么贤惠又能gān的媳妇儿,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那是。”双喜得意地自夸道:“也不知道谁会这么有福气。”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楚俊生早就对双喜暗生出qíng愫来,这样的好姑娘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尹七月听见了,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个丫头,人家楚俊生实是在向她表明心意呢。前一阵子她老是嚷嚷着要撮合自己和怀远,现在事qíng轮到她头上了,她倒是犯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