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喜乖乖地闭上嘴巴。
“一会儿说不定就有人来看病了,你带着小豆子去后院先休息一会儿吧。”尹七月将小豆子jiāo给她抱着,拿出账本来核对。
双喜欢欣地抱着小豆子,走之前还喜滋滋地对尹七月说道:“公子,今晚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尹七月笑着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做自己的事。
☆、瘟疫
一夜之间,天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几十个人,有大街上行乞的乞儿,有开客栈的老板,还有足不出户的妇人。官府派仵作来验尸,并未查到尸身上有任何伤口。而比较奇怪的是,几十个人死前的症状相似,全是口吐白沫,高烧不退,身上起了大片黑斑。后来请宫里的御医来看,才知道是——瘟疫。
为了不引起恐慌,京兆尹下令封锁消息,不准死者门前悬挂白幡。可瘟疫来势汹汹,第二天死了上百人,这下是瞒都瞒不住了,消息传到皇城里,引起轩然大波。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皇帝也知道瘟疫不是闹着玩的,当即派了御医、拨了银子。这疫qíng若是控制不住,最后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一样逃不掉。
平时繁华的大街现在变得冷冷清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官府派士兵在城内各处泼洒生石灰,集中焚烧尸体。御医在城门处设了药铺,向过往行人发放药材。不过这药方只是普通的qiáng身健体的方子,根本不能对症下药,由是,疫qíng没有得到及时的控制。
尹七月在官兵抬尸体的时候远远瞧过一眼,死者的症状很像是鼠疫,很久以前师父带她下山,就遇到过这种qíng况。师父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配出了方子。事隔多年,尹七月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把那方子上的药记全了。
凌钧衎找来时,她正在房间里试药。
“尹姑娘,对于这瘟疫,你可有什么法子?”凌钧衎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宫里御医全都束手无策,他想着,说不定她会有办法。
尹七月掂了掂手里那一沓药方,苦笑一声,“正在试药,还不知何时能试出来呢。”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见她眼底有了淡淡虚青,凌钧衎便知这几日她也是劳心劳力的,便想着帮她分担一些。
尹七月思忖了一会儿,犹豫着开了口:“还真有一事烦请公子帮忙。”
“姑娘但说无妨。”
“我怀疑这病是鼠疫,但在没有仔细观察过病患之前,也不敢妄自下定论,所以”尹七月gān脆直说了,“我想请公子带我去看看那些病患是何qíng况。”
“不可。”凌钧衎想也没想便拒绝了,“病qíng凶险,沾上的人朝发夕死,我断不会拿姑娘的命去冒险。”
尹七月也曾想过要请师父下山来,只是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一个月,到时候恐怕这天都就没剩下多少人了,她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凌公子一番好意,只是医者讲究对症下药,再拖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何能让她一个女子去冒险,凌钧衎还是不yù答应。尹七月再三向他保证,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不会让这病过了自己的身,他才最终同意了。
“尹姑娘,我同你一道去。”凌钧衎看向她的目光很是坚决。
“为何,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危险,公子没有这个必要……”
尹七月还未说完的话被凌钧衎打断了,“姑娘也说了,这是去冒险,既然是我来求姑娘帮忙的,理应陪姑娘同去。”
常年领兵打仗,凌钧衎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尹七月见他极力坚持,只好答应了。
安置好双喜和小豆子,尹七月拿出两副用热滚水烫过的棉巾,将其中一条递给凌钧衎,“凌公子请带上这个,把口鼻掩结实了,便没那么容易过身。”
凌钧衎学着她的样子,把棉巾系得结结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见他准备好了,尹七月拿起药箱就准备往外走,却被他一把拉住。尹七月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要做什么。凌钧衎也不知为何再三犹豫,这与平时雷厉风行的他相差甚多。
“到了那里,别靠得太近。”
原来他还是担心,尹七月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然后便大步跨了出去,凌钧衎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士兵们每一天都要处理很多尸体,集中焚烧之后,挖坑掩埋,坑里坑外都要撒上足量的生石灰。凌钧衎带着尹七月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几个士兵运来一车尸体。凌钧衎走上前去,示意他们停下。尹七月捂紧脸上的棉巾,凑过去仔细观察那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