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闺房,葛云端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她想过今日会出现何种qíng形,只是,纵使做了再多的准备,看着台下一张张不怀好意的脸,她就觉得委屈。
几个丫鬟怎么劝都不管用,眼看着葛云端哭得妆都花了,也束手无策。应付完外面一堆客人之后,老鸨进了葛云端的房,她摆摆手,示意那些丫鬟都退下。
“云端啊,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老鸨掏出帕子来,替葛云端拭泪。
葛云端只是一味地哭,并不答话。
老鸨知道她为何哭,继续劝道:“好了好了,我当初花了大贵价钱买下你,就指望着你给我当摇钱树呢。那些男人,以后都是你的客人,他们是来看你笑的,你可不能哭丧着脸。”
见她仍无动于衷,老鸨怒了,恶狠狠地吼道:“哭哭哭,哭有用吗!这儿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我的人,你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再说了,丞相爷开恩,特许你只卖艺不卖身,这在醉心楼可是没有前例的。你要是再不识抬举,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葛云端突然想起夜半三更那些惨绝人寰的叫声,那是他们用上各种手段,bī迫被卖到这儿的姑娘接。客。有些女子不从,竟生生被折磨致死。她害怕,浑身开始发抖,眼泪也不敢再掉下来了。
老鸨得意地笑了,这楼里的姑娘,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要不是葛云端貌美,丞相爷特意吩咐过,不能留下伤疤,不然她早就对她上刑了。
老鸨走后,葛云端起身洗了把脸,默默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镜子里的她,眼睛有些红肿,但也无碍于国色天香。若是可以,她qíng愿不要这副皮囊,这样就不用被人卖来卖去。自打她记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被卖掉,直到最后。来到了醉心楼。
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迟。她也想被人好生疼着,护在手心里。可惜,这对她来说,一辈子都是痴心妄想。
☆、遇袭
“将军,这刀上淬了毒,我得将这伤口周围的腐ròu剜去,才能彻底清除。”军医犹豫了片刻,复又开口道:“只是军中麻沸散已用完,您……”
“无妨”,凌钧衎果断下命令道:“你只管动手。”说罢,他拿了一节粗木棍咬在嘴里,而后示意军医开始。
那军医的手在发颤,拿刀也拿不稳了,他见凌钧衎一副无畏的样子,索xing就大着胆子下了刀。
自始至终,凌钧衎没吭一声,任谁看了,都会怀疑那刀子是不是真的剜了他的ròu。然而,他脖子上bào起的青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有咬在嘴里吱吱作响的木棍,无一不显示出他现在正在忍受怎样的苦楚。
事毕,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军医的手依旧哆嗦着,打着颤给凌钧衎上了药,缠上绷带。他是大夫,不甚懂得战事,对于外界传言凌钧衎有如战神一般,他也只是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今日,他总算见识到眼前这人的厉害了。剜ròu,而且在没有麻沸散的qíng况下,那是非寻常人所能忍受的,这人从头到尾一声不吭,他是打心眼里佩服。
“将军,您这伤qíng很是严重,我看,是否要等到您伤口愈合之后,咱们再班师回朝?”军医好意提醒道。
凌钧衎此时嘴唇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副将见他这样虚弱,也附和道:“是啊,将军,不如等您伤势好转之后再回去吧。”
“不,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而耽搁。还是按照原定时间回去。”凌钧衎一语定音道。来的时候是九月份,现在,都已经十一月份了,等到回去,差不多都要过年了。西南边区已经开始飘雪,在这里多待一天,便会多一分危险。
此言既出,其他人便没有再多言了,纷纷退了出去,让将军好生休息。
几个时辰之前,全军还沉浸在成功平乱的喜悦当中,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她了,实在是想得慌。可任谁也没有想到,两个假死的乌衣国士兵,趁着天黑,杀死了收尸的几个人,换上他们的衣服,悄悄潜入将军营中,调走门口守卫,假借送饭的名义,想对凌钧衎下毒手。彼时凌钧衎正闭目养神,只让他们把饭菜搁下就出去。那俩士兵走到凌钧衎面前的矮几旁,把托盘往上一放,趁着弯腰之际,迅速抽出短刀朝凌钧衎刺去。
寒光一闪,凌钧衎就已有发觉,头一偏,躲开了那刀。一个腾身,他抽出挂在屏风上的佩剑,与那两人jiāo起手来。几个回合下来,凌钧衎也只是勉qiáng占了上风。他暗自惊叹,论功夫,这两人绝对是顶尖高手,内力深厚,招数狠毒,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取他的xi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