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奇怪,尤其是那句“不用急着回来。”尹七月白了她一眼,作势去挠她痒痒,“你这丫头,我这趟出去,是要办正事的,你想到哪去了?”
双喜笑着躲开了,藏在门后只露出个脑袋,“好好好,姑娘是要去办正事的,那更不用急着回来了。”说完这句,她便关上门跑开了。
尹七月心中有事,也顾不得生她的气。衣物收拾完了,她打开柜子,拿出了那节鞭子。师父不许她用刀剑,只给了她一节不能伤人xing命的鞭子,只能自保。这趟出去,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事qíng,她把鞭子也塞进了包袱,以防万一。
翌日清晨,凌钧衎和元朔早早地就来了医馆,元朔手里牵了两匹马,等尹七月一出来,他便将其中一道缰绳jiāo到了尹七月手上。
尹七月一跃上马,对凌钧衎说道:“公子,出发吧。”
彼时,城门刚开,路上行人稀少,他们三人快马加鞭,迎着日头出了城。早chūn二月,天气已不似之前那么寒冷,路边糙木也吐出了淡绿色的嫩芽,成了这一路上难得的风景。五百多里路,只有一半是官道,而另一半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甚是难走。他们三人除了吃些gān粮、饮水的时候休息片刻,其余时间全在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古北镇。
一个只有几万人口的小镇子,自然比不得天都那般繁华。元朔找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栈安顿下来,吩咐小二将饭菜端到房间。
“尹大夫,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找人也不迟。”凌钧衎端了一碗粥在她跟前。
“多谢凌公子。”在马上颠簸了一天,尹七月又累又疲,看桌子上的菜还算可口,喝了粥之外,又吃了点小菜。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喊我。”吃完饭,凌钧衎在走之前,这样对她说。
尹七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洗漱完毕,她一躺下便沉沉睡去。而隔壁的凌钧衎却迟迟没有睡着,这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了,仅一墙之隔,似乎都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痒痒的,又很温暖。
一夜安眠,第二天起来,尹七月顿觉神清气慡。吃过早饭,被凌钧衎早先派去打探楚俊生下落的几个手下便找到了客栈。由他们带领着,三个人来到了离客栈不远处的一个馒头铺子前。据说,这馒头铺子的老板曾见过那楚俊生。
那老板是个年过花甲的婆婆,眉目慈祥,见这么多人一同来到铺子前,一时间有些害怕,不知他们是来买馒头的,还是另有事qíng。尹七月察觉到她的手在不住地发抖,便温柔地说道:“婆婆莫怕,我们来这里,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婆婆颤着声音问道。
“他个子高大,虎口处有一块红色胎记。有人说,您在几个月前曾见过的。”尹七月不知道,只凭这些能不能找到楚俊生,毕竟她也没有亲眼见过那楚俊生长什么样子,只能碰碰运气了。
婆婆了然,“原来是他啊。”
“听您的口气,似乎对他有些印象。”尹七月心中燃起了希望。
婆婆不似之前那般紧张了,打开了话匣子,“那小伙子是个乞丐,我见他可怜,每次他来的时候都会给他几个馒头。他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偷偷跟着我到家里,帮我挑了好几桶水,打了好些柴回来。我问他名字,他也不肯说,我只记得他虎口那里有一处红色的胎记,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乞丐?按照楚大娘说的,楚俊生是被抓去当兵了,再不济,也是吃官粮的,怎么会沦落到去当乞丐呢?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qíng,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凌钧衎曾经暗中派人查过,那次连他都不知道的征兵究竟是谁主使,打着征兵的旗号到底意yù何为。但是,一直有人在阻挠,让他查不下去。
“那后来他去了哪里?”尹七月暂且按下心中的疑虑,继续问道。
“这……我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几个月之前了。他现在去了哪里我也着实不晓得啊。我老婆子孤身一人,还一心想着认他当个gān儿子,以后我死了,也好有人给我送终。可是我找了他好久都没找到他。”婆婆面露难色。
尹七月眼中的光彩倏忽之间便黯淡下去了,刚有了线索,这下又断了。饶是如此,她还是跟婆婆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