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七月知道这裁fèng误会了,连忙辩解道:“不是,我们二人乃是朋友。师傅您又看错了。”
裁fèng尴尬地gān咳了几声,闭上嘴巴拿起软尺,给尹七月量尺寸。
在一旁的凌钧衎笑而不语,他倒是很喜欢这样的误会。
选布料的时候,尹七月犯了难,满眼是花花绿绿的布料,要是双喜在就好了,以往都是她来帮自己选的。
裁fèng看她为难,便趁机建议:“我们小店里有一种蚕丝布料,品质最为上乘,质地轻薄柔软,穿上后极为暖和,姑娘若是有意,我拿过来给您瞧上一瞧?”
这是他们店最贵最好的布料,只有来了达官贵人,他才会拿出来,因为通常只有这些人才能买得起。
尹七月明白,这种不轻易拿出来的布料,应该会很贵,当即便要拒绝。凌钧衎抢先一步说道:“好,你且拿出来。”
裁fèng小心翼翼地抱了一匹布出来,用袖子擦了擦桌子,直到看不见一丝灰尘之后,才把布放下。如他所说,这布看上去就不是凡品,素白如雪,质地柔软,触感极佳。
裁fèng自卖自夸了起来,“这布金贵地很,要三两银子一尺,要是换了其他人,我还轻易不拿出来呢。啧啧啧,姑娘若穿了这布做的衣服,可就美成天仙了。”
凌钧衎却不甚认同这话,“她本就是天仙。”
尹七月第一次听凌钧衎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惊讶,面上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她小声地说道:“凌公子,这布太贵了。”
凌钧衎却像没听见似的,掏出钱袋来,拿了三锭金子。“就要这匹了,四日后,我们来取。”
富贵人家的公子就是痛快,裁fèng接过金子,暗暗在手中掂量一番,十足地重。他哈哈笑道:“公子放心,我日夜赶工,保管四日后能做好。”
回到客栈,元朔把胭脂水粉摆了一桌子,又把首饰摆了一桌子。见自家公子和尹大夫回来,他摊手道:“公子,能买的我都买回来了。”
看着被胭脂水粉和首饰占满的两张桌子,尹七月又无奈又觉得好笑。他们男人不懂这些,简单地挑个一两样回来就可以了,桌子上堆的都够她和双喜用上好几年了。
“元朔,你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将元朔支走后,凌钧衎对尹七月说道:“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
尹七月开始认真挑了起来,其实她对这些也不甚懂得,平常素面朝天的都已经习惯了,哪里用得着涂脂抹粉。还有首饰,下山之后,她不是扮成妇人,就是扮成男子,头发简单地盘一下就够了,簪子步摇,也用不到。
凌钧衎见她为难的样子,忍俊不禁。既然她挑不好,那就他来好了。目光扫过那些珠钗,凌钧衎挑出一支玉簪,通体晶莹,样式简单大方,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珊瑚珠,很是配她。
“这支如何?”
尹七月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也觉得这支簪子最合适,“就戴这个吧。”
二月初二晚上,小镇上张灯结彩。在一处开阔的平地上,工匠们搭建了一个高台,就是要在这里,选出一年一度的“花神”。台子前方,摆了几百盆鲜花,有腊梅、红梅,还有二月兰和早开的桃花杏花,争相吐艳,香气沁人心脾。
夜幕下的小镇尤其好看,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好些个盛装打扮的女子带着面纱,坐在高台旁的茶楼里等待着。她们互相打量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地意味深长,似乎都觉得自己才是最美的女子。
“公子,你慢点。”快挤破头了,程峥好容易才追上齐胤倾的脚步。
齐胤倾兴致勃勃地逛着,对程峥的话充耳不闻,还一个劲儿地催促道:“快点快点,晚了就看不到了。”
每年花朝节,齐胤倾都会带着程峥来古北镇看“花神”,并美其名曰:是程峥要看的。可怜程峥当了挡箭牌不说,人多的时候还要当苦力,驮着他家公子,好让他看得清楚。幸亏这次来得早,占了个好位置,程峥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安安生生地看一回了。
元朔在楼底下踱来踱去,焦急地问道:“公子,尹大夫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下来?”他急等着要去看“花神”呢。
“我上去看看她。”凌钧衎径自上了楼,刚要敲门,门却被人打开了。尹七月带着一丝犹疑,忐忑地问道:“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