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面具没答话,他想起了那张熟悉的脸。那个“男子”,应该是男扮女装才对,纵使十几年未见,他也一眼就认出了。只是,她为何会在那里出现?
蒙面人见他愣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我说,你功夫这么好,怎能就被那人轻易地伤到?”
“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银色面具回过神来,答道。
这是实话,他自认功夫数一数二,很少会遇到劲敌,但那个人身手极好,就算自己没有分心,也未必有胜算。
“被那三个人跑掉了,我们怎么向主子jiāo代?”蒙面人端了一杯热茶放在眼前头,氤氲而升的热气让他的眼睛好过了许多。
银色面具沉默片刻,而后说道:“他们三个,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与我jiāo手的那个,身手了得。此番被他们逃掉,应该很难再找到了。”
蒙面人急了:“那怎么办?他们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后果不是我们二人能承担的。”
银色面具整了整衣襟,冷静地说道:“只是看到了尸体而已,未必就会发现别的。”
蒙面人放下茶杯,正色道:“万一主子怪罪下来……”
“我来顶着。”银色面具丝毫不犹豫地担了下来。
蒙面人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茶杯,久久无话。主子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银色面具见他心境低落,便岔开了话:“醉心楼的那位云端姑娘被很多人惦记上了,你注意着点儿,别让她出了什么差错。”
“老鸨不是都跟人说了只让她卖艺,又不会让她卖身,能出什么差错?”蒙面人颇为不屑地说道。
银色面具叹了口气,“你说会出什么差错,男人对女人会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我倒不担心,单单那个夏敬海,觊觎那姑娘很久了。他又是不择手段惯了的,你当然该注意。”
“既然担心,倒不如一刀把他了结了,以绝后患。”蒙面人有些不耐烦。
“你说地倒简单,他是主子眼前的红人儿,就算他真的把那姑娘霸占了,主子也未必会要他的命。”银色面具无奈地说道:“只是这样一来,那姑娘便没有利用价值了。美人多的是,而失了处。子之身用处的美人,下场如何你是知道的。那姑娘是个可怜人,你就帮她一次。”
他见识过,失掉用处的女子,被扔到军营里充作军。jì,沦为几十个男人的玩物,生不如死。
“醉心楼里一群莺莺燕燕的,吵得我耳朵疼。”蒙面人撇撇嘴,继而抬起头来,同银色面具商量道:“既然你这么怜香惜玉,要不我把这美差让给你,咱俩换换如何?”
“你真愿意整日在外头奔波?”银色面具戏谑地问道。
蒙面人轻松一笑:“若是别的,我还真不想跟你换。但这事儿,我是铁了心了。”
银色面具点头答应了:“既然你想换,那便换吧。”
☆、心忧
路上颠簸,凌钧衎怕她伤口裂开,便一直将她搂在怀里,一刻也没放下。她身上统共也没有几两ròu,抱在怀里根本感受不到什么分量。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天亮之前将尹七月送回了医馆。
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双喜揉了揉迷糊的双眼,披上衣服起身去开门,嘴里嘟囔着:“大清早的,是谁啊?”
门开了,凌钧衎抱着尹七月往里走,还一边吩咐道:“双喜,去给尹姑娘熬些红枣粥来,她失了太多血,要好生补补。”
看到姑娘面色苍白昏迷不醒,双喜吓地双腿发软,困意顿消,“这……这是怎么了?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呢?”
“不用担心,她现在已无大碍。”凌钧衎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chuáng上,侧躺着,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双喜赶忙跑到厨房,淘米生火,除了红枣,她还放了些许银耳和莲子,最是益气补血。
小豆子不知何时醒了,看到周围没人,他便慢慢爬到chuáng边,一点一点挪到chuáng下去,想找人给自己穿衣服。穿过堂屋,看到东边房间里有灯亮着,他便踉跄着走了过去。
两岁多的孩子,步伐还不是太稳。凌钧衎一直看着尹七月,也没发觉这小家伙来到了身边。小豆子见到了多日未看到的尹七月,心中甚是高兴,快步走到她chuáng边握住她的手,高声说道:“抱抱,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