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婚期定在了十月。乌崇国主已经回去了,说是要好生准备与您的婚事。”梁全宣完旨以后,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扶疏。
“我知道了”,扶疏整个人呆呆的,看不见一丝活力。
现在是八月初,十月成婚,九月份便要动身去乌衣国,算下来,自己在于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公主,皇上说了,会为您备上一份最丰厚的嫁妆。”梁全这样说,是为了不让公主恨皇上。
“皇兄有心了。”扶疏每天说的话,不超过十个字,今天已经是最多的了。
自从扶疏被指婚给了乌崇,整个院子再也听不到她的笑声了。不过才几天时间,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圈,衣服都不合身了。
于穆氏每天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希望她能多吃一些。为了娘的一片苦心,扶疏也配合着动了筷子,只是吃下去不多时,又全数吐了出来。
于飞蒙整日在军营里待着,偶尔回一趟家,也尽量与她避而不见。有一次,两人在于穆氏房前碰见了,于飞蒙只是淡淡地叫了声“嫂嫂”,便扭头走开了。扶疏面上无动于衷,实则想着,这样也好,他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自己也能尽快将他忘了。
可梦里不是这样的。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或对她柔qíng相待,或对她视若无睹。一早醒来,扶疏的枕头上都会湿上一大片。
越是拼命要忘却的,越是会牢牢记在心头,由不得人。
这天,于穆氏将天都城最好的裁fèng请到了家里来,要给扶疏做几身新衣服。扶疏意兴阑珊,懒懒地说道:“娘,我这衣服还多得是,您又何苦费这个心?”
于穆氏慈爱地看着她说道:“孩子,你的衣服都是嫁到于家时从宫里带来的,再多,也都是皇上赏赐的。可娘想要为你做几身衣裳,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听说乌衣国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的,给你做几身厚的带过去,千万别把你冻着了。”
扶疏鼻子一酸,也没争辩,让那裁fèng给自己量了尺寸。
量完以后,于穆氏对那裁fèng说了一句,“布料你自己看着选,一定要最好的最漂亮的。”
听了这话,扶疏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掩面哭了起来。于穆氏赶紧将裁fèng打发走,不让他看到扶疏如此难堪的一面,继而抱着扶疏安慰道:“孩子,想哭就哭出来吧。”
扶疏哽咽地说道:“娘,我舍不得。”
于穆氏心里也酸酸的,她掏出帕子给扶疏擦了擦眼泪,“孩子,娘又何尝舍得?自你嫁到于家以来,我是把你当成女儿一样疼。乌衣国与天都相隔万里,以后怕是想见上一面都难。”
“娘,我走之后,您跟爹一定要保重身体。还有,给翰清说一门好亲事。”扶疏清了清嗓子,故作坚qiáng地笑道,“等翰清有了孩子,我可是要备一份厚礼的。”
于穆氏哑着嗓子应道:“好。”
☆、怀疑
“宋先生,这是你要的东西。”元朔马不停蹄地赶到古北镇,拿到了那支血色云河,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个来回,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
宋隐耕拿着那支云河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端嗅了嗅,不禁感慨道:“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河。”
双喜给元朔打了一盆水来让他洗洗脸,又去厨房给他端了一碗粥,拿了几只馒头和jī蛋。尹七月未料到元朔办事如此顺利,不禁好奇道:“元朔,沈员外这么慡快就把云河给你了?我记得你说过,他可是把这云河当成了宝贝。”
元朔洗完脸,神清气慡,“刚开始我拿了十锭金子要买他的云河,可他坚决不卖。没办法,我只好拿出公子给我的令牌,bī着他jiāo了出来。还好公子有先见之明,否则再耗个十天八天也未必能拿到。”
尹七月抿嘴一笑,这还真是他的作风,先礼后兵。
她问道:“那沈员外是不是也不敢轻易服用这支云河?”
元朔嘴里嚼着jī蛋,说得含糊不清,“是啊,沈员外也觉得这云河有古怪,我看他jiāo出来以后,也不大心疼。”
“丫头,你来看。”
宋隐耕把云河丢在那几只五倍子中间,只见它们懒懒地从云河旁边爬过,似乎不甚感兴趣。
“这就怪了。”尹七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亲眼见到那些虫卵吃了云河,之后便很快就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