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气吞声这么多年,齐胤倾真的很想硬气一回,将孔仁甫的真面目揭露出来。那份文书,漏dòng百出,可是,满朝文武都是他的帮凶,即便是黑的,他们也能说成白的。
无奈,齐胤倾只得含泪将凌相和于毅打入大牢。被污蔑之后的凌初从并无任何惧色,只跪在地上对他说了一句话:“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眼睁睁看着两位爱卿被带走,他只能在心中默默道来:是寡人无能。
“皇上,凌将军求见。”梁全进来通报。
“寡人知道他是为何事而来”,齐胤倾身心俱疲,却依然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如今,凌将军理应避嫌,待刑部审理完凌相的案子,再还他自由之身。”
梁全明白,立即执笔,替齐胤倾拟了一道圣旨。
齐胤倾想了想,又说道:“收回凌钧衎执掌之兵符。”
那些人扳倒了凌相和于毅,下一个目标,恐怕就是手下有数十万大军的凌钧衎了。他将凌钧衎禁足,实际上也是为了保全凌家的血脉。
梁全带着圣旨,面带愧色地对凌钧衎说道:“将军,这是皇上的旨意。”
凌钧衎跪下接了旨,心急地问道:“皇上不肯见我?”
梁全摇了摇头,待四下无人之时,在凌钧衎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说了,他已经下令,让刑部的人切勿为难两位大人,其他的,皇上也无能为力了。”
凌钧衎带着圣旨,仔细揣摩着梁全的那一番话,或许,当今皇上一直都明白,谁才是大jian大恶之人。
回到凌府后不久,便有一大批禁卫军过来,将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去刑部探听消息的元朔被盘问许久,最后才得以进去。
“公子,刑部的人说,老爷跟于大人都没有受刑,给他们安排的也都是gān净的房间。您暂且可不必担心。”元朔将带去准备打点一切的一百两huáng金原封不动地又拿了出来,“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心,帮老爷打点好了。这些金子没花出去。”
禁卫军头领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沉声说道:“凌将军,请将兵符jiāo上来。”
凌钧衎去了自己房间,将藏于暗格内的兵符拿了出来,jiāo给了那头领。“程统领,不知何时才能解了我的禁足?”
那头领正是程峥,他朝凌钧衎使了个眼色,暗示这里有孔仁甫的人,随即面无表qíng地说道:“这就要看皇上的旨意了,还请凌将军耐心等待。”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钧衎手中攥着程峥悄悄塞到他手心的纸条,若有所思。
而于家,此刻也乱作一团。于穆氏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她想不明白,为何早上还好好的,一上朝,这人就回不来了。
于飞蒙此时被禁了足,也无法出去探听消息。他心中急躁,恨不得拿着剑冲出去。听说刑部的酷刑最为狠毒,一旦爹被用了刑,还不知能不能保命。
此时,扶疏已经换好了衣服。她对于飞蒙说道:“翰清,你在家中照看好娘,我进宫去见皇兄。”
“于家上下都已经被围得结结实实,嫂嫂又如何出的去?”于飞蒙担忧地看着他。
“我手中,有皇兄御赐的免罪金牌,如今,也只有我能出去了。爹在大牢里,还不知是何qíng形,我必须走这一趟。”说完,扶疏酒立刻让下人准备马车。
“嫂嫂”,于飞蒙看着她,目光里有感激,有担心,“若事不成,也不必自责,回来就是。”
扶疏朝他笑了笑,“既然去了,必当尽力而为。”
车夫在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天气炎热,他戴上一顶糙帽,懒懒地遮在头上。慧儿扶着扶疏上了马车,而后即刻便向皇宫奔去。
于飞蒙坐立难安,一边要安慰于穆氏,一边还在担心狱中的于毅。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里有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等到傍晚,于穆氏感到有些奇怪,问于飞蒙道:“翰清,这扶疏去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不见回来?”
按理说,只是进宫去跟皇上求求qíng,就算亲自去一趟刑部,也早该回来了。于飞蒙也纳闷,不过为了不让于穆氏担心,他便开解道:“兴许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娘您别担心,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日头西落,依旧不见马车回府,于飞蒙彻底坐不住了,就在他要冲出去的时候,慧儿一身láng狈地跑了回来,扑到于飞蒙跟前跪下,哭着说道:“二公子,快去救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