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
一夜安眠,于飞蒙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扶疏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稍一动弹,身上的伤口就被牵动,钻心的痛。
“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能乱动。”扶疏开口,嗓子已变得沙哑,她清了清嗓子,揉了揉坐地发麻的双腿,踉跄着走到水盆边。
“你一夜没睡?”于飞蒙看着她的背影,心疼地问道。
扶疏笑着摇摇头,她把手里已经打湿的帕子抻开,小心地帮他擦脸,于飞蒙没躲开。
高祥在外头敲门,说是端了饭菜来,扶疏拢了拢衣裳,将他迎了进来。于飞蒙在昏迷之际,模模糊糊地记住了高祥的样貌,知道是这人救了他们。
“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于飞蒙躺在chuáng上,对高祥感激地说道。
高祥摆摆手,豪慡地说道:“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再说了,我这也算是在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于飞蒙不解地问道。
“是啊。”高祥颇为无奈,“那人不叫明经,也不是什么和尚,原是我的一个手下。”
扶疏舀了一勺粥,送到于飞蒙嘴边,听高祥这样说,不由得好奇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他叫赵宝柱,两三年以前,他偷了我的钱袋,我发现之后,想把他送到衙门。他就跪下来求我,说世道艰难,他这样做也是bī不得已。”高祥叹气,继而说道:“我一时心软,收留了他。谁知这人贼心不改,玷污了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后来,那姑娘想不开,上吊了。我让手下人把赵宝柱绑了起来,关在柴房里,打算给他点教训,可这厮半夜杀了守在柴房的两个兄弟,逃了出去。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昨夜有弟兄看见,他掳了一个女子,带到了西华山的茅糙屋里,我便带人过去,顺道将你们救了出来。对了,你们怎么会惹上他?”
“他还有另一重身份,是千佛寺的烧火和尚,叫做明经。我们上山求佛之时,在千佛寺住了一夜。他起了歹心,掳走了我嫂嫂,后来我追去,本想一剑杀了他,可是他跳下悬崖,没了踪迹。谁又能想到,他的命如此之硬,又缠上了我们。”于飞蒙想了想元休方丈的话,猜测道:“这人定是为了躲你,跑到千佛寺出家当了和尚。”
“他自己jiāo代说,从悬崖下逃出之后,他便投靠了一个大人物,这次绑走你……嫂嫂,也是受那人指使。”高祥一直以为他们俩是夫妻,谁知是自己搞错了,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这两人的样子,到不像是简单的叔嫂。
“大人物?”于飞蒙追问道:“是什么大人物?”
“他倒是也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只说那人瞎了左眼,右嘴角有颗黑痣。”
于飞蒙立即意识到是孔仁甫的心腹夏敬海,那人也是个作恶多端,不择手段的。孔仁甫诬陷父亲下狱还不够,还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他心中已有计较,但面上仍旧沉稳地问道:“那赵宝柱现在在哪儿?”
“被我用铁链绑在了树上,这回,他就是cha翅也难飞了。”除此之外,高祥还派了十几个人看着他,这人心术不正,决不能再让他去祸害别人。
“恩公打算如何处置他?”于飞蒙问道。
“叫我高大哥吧”,高祥实在听不惯“恩公”这个名号,“杀人偿命,他犯下无数罪行,已是难逃一死。不过,这次我要亲手处置他。”
“也好。”与高祥说话的空当,于飞蒙喝完了一整碗粥,扶疏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
“我已备好了马车,你们什么时候愿意回去,我便让手下去送你们。”高祥顿了顿,继而说道:“只是,希望二位不要将这里的事qíng说出去。”
话里话间,于飞蒙便已知晓,高祥做的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不光手下有上百号兄弟,而且还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之间可以看出,他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xingqíng中人,讲义气,好打抱不平。于飞蒙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泄露半个字出去。“高大哥尽管放心,我们二人定会守口如瓶。”
扶疏与他对视一眼,也没说什么。她现在,都听他的。
凌家被围得水泄不通,凌钧衎却不急不躁,在院中的莲池里喂起了鱼。不一会儿,在大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从车里下来一个官家小姐,由丫鬟扶着,朝门口的守卫出示了手里的手牌,便畅行无阻地走进了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