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端不哭也不闹了,她喃喃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尹乘风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温柔地说道:“我这里,一直都有你。”
葛云端喜极而泣,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
“怎么会?我心疼你还来不及。”
一个平日里面冷如霜的男子,说起qíng话来,竟是如此动听。葛云端只觉得他的声音,像是一块磁铁,把自己深深吸了进去。
“我不怕,就算跟着你吃苦,我也心甘qíng愿。”
因为扶疏手上有御赐的免罪金牌,禁卫军并未追究于飞蒙的罪过。待他们进到院子里,就听见于穆氏的哭声。
“翰清,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于穆氏看着儿子左右肩膀上还残留着gān涸的血迹,心疼地不行。
“娘”,于飞蒙开口唤了一声,“让娘担心了,儿子罪过。”
“你先别说话了”,于穆氏让小厮将于飞蒙抬到chuáng上去,又将扶疏拉到身边,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
扶疏脸上还有些指痕印,浅浅的,没有什么大碍。于穆氏彻底松了口气,她说道:“你们俩可把我吓坏了。慧儿一开始瞒着我,后来,我不得不厉害起来,凶了她几句,她就什么都说了。还好,还好,翰清总算是把你救了出来。”
“娘”,扶疏歉疚地说道:“是我连累了翰清。若不是来救我,他也不会受伤……”
“傻孩子”,于穆氏打断了她的话,“那是他应该的。现在你爹还在狱里,你和翰清要是再出什么事,那我可怎么活呢?”
“爹他……”扶疏一出门便被掳走了,还未来得及打探于毅的消息。
于穆氏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放低了声音:“暂时没受什么皮ròu之苦。梁公公给你送了几包安神的药来,顺便就跟我透露了一些消息,说皇上下令,不准滥用私刑。”
皇兄差人来给自己送药,还免去爹的皮ròu之苦,扶疏心中舒坦了不少,看来,皇兄还是疼她的。
“娘,翰清流了太多血,这几天得让他好生补补。”
于穆氏也颇为赞同,“人参、眼窝、红枣、银耳什么的,家里还多着,我这就让人去煮上一些。”
正说着,梁全又来了。见到扶疏完好无损地站在自个儿面前,梁全红了眼眶,小声说道:“公主,听夫人说你出事了,奴才这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还好你没事。”
扶疏笑了笑,梁全一直对她挺好。
“对了,是谁绑走你的?”梁全气愤地说道:“那帮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绑架公主。皇上要是知道了,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没事了,梁公公。”扶疏淡淡地笑了笑,宽慰他道:“那些人已经被翰清悉数解决了。”
高大哥嘱咐过不能透露他们的qíng况,扶疏撒了个谎,瞒了过去。
于穆氏问道:“梁公公今日来,可有别的事?”
梁全点点头,“皇上有几句话,要奴才带给于副将。”
“翰清受了伤,现在正在chuáng上躺着呢。扶疏,你带着梁公公过去,我去灶房煮些红枣银耳汤来。”于穆氏朝梁全颔首,接着便往灶房里走去。
于飞蒙见梁全来了,以为有圣旨要宣,从chuáng上挣扎着要起来。梁全忙上前说道:“于副将不必起身,不过是皇上要奴才带几句话给你罢了。”
“公公请说。”
梁全清了清嗓子,“是这样,九月初公主便要动身去乌衣国了,皇上考虑再三,决定让于副将护送。”
该面对的,迟早还是得面对。扶疏失落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去看他。于飞蒙闭上眼睛,苦笑着说道:“臣遵旨。”
梁全扭头,看了公主一眼,叹息道:“既如此,于副将得好生养伤才是。”
“公公放心,我不会误了大事。”
皇上的旨意带到,梁全便回去了,留下他们二人在房中,沉默着。
良久,扶疏鼓足了勇气开口道:“翰清,我只问你,那日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于飞蒙认真地说道:“作数。”
扶疏眼里露出喜色,然而只一瞬间,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浇息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