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钱远志团团围住,为首的那一人道:“钱远志,你涉嫌私藏鸦片、栽赃陷害,乖乖地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罢。”
“不,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他目眦尽裂,说话几近咆哮。
“今日中午,你给了几个人一笔不少的银元,这是为何?”苏念白质问道。
“不过是打发他们回家而已。”钱远志仍在狡辩。
“那几人,便是受你指使将鸦片放在盛延堂的罢。很不幸,他们已被抓起来了,也供出了你。”苏念白有条不紊地分析道:“若我猜地不错,那天你找了很多人来,给了他们一人一块银元,让他们来盛延堂买药材。然后,这几人便趁乱将鸦片放在了药铺里。接着,你再派人去巡捕房报了案。是以,栽赃给了盛卓深。”
钱远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苏念白猜地半分不差。“求求你们,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只要你们能放了我,这些钱全是你们的。”他将包里的银元全都抖出来,想借机收买人心,换取自己最后的生路。
见众人不为所动,钱远志终于崩溃了。他好似发了疯一样的喊道:“是,我是看不过,凭什么他盛家一直就那么好运。十几年前一场瘟疫,盛卓深的爹娘成了英雄,而我呢,人人喊打。我想活命有错么?我想要赚钱又有错么?这世上谁不是自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盛延堂口碑好,几乎所有人都去那买药,我这济世堂呢?门可罗雀。只要他盛延堂存在一日,我就无法东山再起。”
“是,世人都自私,可为了一己私利便能去做那伤天害理的事么?这些说辞不过是你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从此以后,监狱便是你的归宿。”苏念白义正言辞,将钱远志驳地无话可说,面如死灰。
待巡捕房的人将钱远志带走后,宁胜轩长出了一口气,心内百感jiāo集:“卓深没事了。”
“是啊,遭了这无妄之灾,望他能因祸得福罢。”苏念白心中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
“恕我冒昧,苏先生这一身本事,不当官真是百姓的损失啊。”宁胜轩由衷感慨道。他与苏先生虽相识不久,却深深地被折服了,为苏先生的气度、人格和风骨。
“若是我做了官,不知今时今日可还有命在。世人皆贪生怕死,我亦不能免俗啊。”苏念白苦笑,为民请命是他多年来的夙愿,只可惜,举世皆浊,独清者必遭排挤。“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去通知盛老先生罢。”
☆、出狱
好消息总是能使人jīng神振奋,当穆正钦得知元凶已认罪伏法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设想,若是盛小姐知晓了,该是怎样的欢呼雀跃。公事一忙完,他忙不迭地便往家中赶去。
盛侍安此时正在后花园里看书,树荫斑驳,凌乱地洒落在她身上,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穆正钦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忽而生发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盛小姐,我该向你道声恭喜了。”穆正钦没有直接说,反而卖了个关子。
“穆少,我何喜之有?”盛侍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真正的凶手已被抓获,你哥哥他,不日就可出狱了。”
“这……这确实……确实是天大的喜事。”盛侍安高兴地语无伦次,眉眼间皆是笑意。等待了许久,这件事终于得到最圆满的解决。
穆正钦低头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庞,心中也甚是欢喜。但转念一想,盛卓深出狱之后,他们怕是就要回扬州了罢。
“只是你哥哥有伤在身,不宜长途跋涉,还是在我这里养好伤再回去,如何?”想了一会儿,他找到了一个让她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只是这样,又要叨扰穆少了。”盛侍安一脸歉意,她实在是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
“就当是……陪陪我罢。”
听到穆正钦说的这句话,盛侍安心中有些酸涩。一个杀伐果断、有如战神一样的少帅,退去他坚硬的外壳,也不过是一个需要人陪伴的普通人。他身居高位,有权有势,可能为他付出的真心却鲜有。
“好。”终究是不忍拒绝这样一颗孤寂的心,盛侍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若她算得上他的朋友,能带给他些许宽慰,那她乐意为之。